人算不如天算

牲口……

第二张地契:东城外四十里蒲庄

水田500亩

旱田900田

山地260亩

人口98户人口586

房屋……

牲口……

搁心里把两张地契的田地折算成银两,显荣不觉叹了一口气:这两个田庄虽价值两万两,每年能出产两三千银子的收益,但却救不了眼下的急——夏收刚过,秋租还得等小半年!

眼下正是使钱的时候,这尚哥儿手里没有现银可要咋整?

作为谢福的儿子,显荣自是比旁人要多知道一点内幕!

谢尚失落一刻,方吩咐显荣把地契收了。

显荣看着桌上谢子安给的匣子,小心问道:“尚哥儿,大爷给的匣子也要一起收吗?”

虽然刚大爷当面说了没有银子,显荣想:但以往日大爷对尚哥儿的疼爱,总觉得大爷不会干看着尚哥儿受穷。

谢尚想了想觉得到底是他爹给的一份心意,他一点不看也不好,便打开了他爹给的那个大红漆雕白头翁和牡丹花的“富贵白头”匣子,然后随即就笑开了花——箱子里除了一张田庄地契外,竟有一沓面额不等的银票。

“五十,一百,一百五,……五百,六百,七百……,一千五,两千,三千!”

“哈——,三千两!”

数完银票,谢尚禁不住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哈哈,小爷终于有钱了!

显荣见状也是欢喜。

就说嘛,显荣心道:大爷咋会真看着尚哥儿没米下锅,人前露怯!

“显荣,”拿出两张百两的银票,谢尚吩咐小厮:“赶紧的,让人去银号把这银票对半兑了一两的小银锭和新铜钱回来,对了,再打发人去账房,拿几本账本来。”

“往后啊,我要自己记账!”

谢允青、谢允怡一回到天香院也是先进主院跟长辈报告情况。

听说谢子安给女方下的聘礼里有两个田庄,谢子平等人的脸色当即便有些难看——他们手里都没几个田庄。

比如谢子平手里现也就七个大小不等的田庄——七个钱庄中,第一个是□□母临终时给的,第二个是祖母临终给的,第三、第四个是结婚时他爹、他爷给的,第五、第六个是他三十岁时他爹、他爷给的。第七个方才是他去赤水县后自己置的。

七个庄子听起来不少,但谢子平却生养了六个儿女——若不是这回跟着他们爹在赤水县做官,通过县里主簿买了两个田庄(其中一个给了谢允青),只怕不等儿女们结完亲,他就要精穷了!

结果谢子安倒好,抬手就送出了两个三四千两的庄子,青庄和梓庄。

青庄和梓庄原是他们□□母的庄子。先□□母虽也给了谢子平一个庄子,但却给了谢子安十个——比他三个兄弟加一处的三倍还多!

“真是便宜那个李满囤了!”闻言还没过三十岁,至今才五个庄子的谢子俊抢先不愤道。

谢允青兄弟一听脸色立即变得很奇怪。谢子平瞧见不觉问道:“怎么了?还有其他的事?”

“爹,”谢允青有些佩服地说道:“今儿尚哥儿带去的聘礼,除了吃食外,其他一应东西,连那两个庄子在内,李满囤全给加到他姑娘嫁妆里了!”

虽然生气未来媳妇的嫁妆被压了一头,但谢允青却也敬重李满囤的硬气——这对比他奶娘家那边三天两头,连家里鸡窝因为雨水倒了砸死了一只鸡都要来打秋风的父兄,简直是天上地下!

“什么?又带回来了?”

闻言谢子平等人的脸色更难看了——甭管这嫁妆的钱到底是谁出的,只要这李家姑娘进门确是带了真金白银的万两嫁妆,那她的位置就再难撬动。

只凭他们现手里的钱,可说不到有万两嫁妆的儿媳妇。

居中而坐的吕氏一言不发地听完谢允青讲述谢尚小定礼的经过,心中着实难过:她这一辈子吃亏就吃亏在没个李满囤这样的爹!

当年她娘家的家业,吕氏暗想:细论起来比李满囤还强些。但现实却是她爹为了六百两银子就签了谢家的纳妾文书把她给卖了——一顶青衣小轿两个木箱悄没声地从侧门抬进,不见父母,不拜天地。

进门当天便执妾礼给元配杨氏磕头敬茶,从此每天晨昏定省地在上房立规矩——杨氏虽不消遣她伺候,但整天跟支蜡烛一样笔直地插在杨氏椅子后面,连茅房都不能去,也不是好受的。

一年后生了儿子也不能自己养,没得杨氏允许,人前跟儿子连句话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