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之请(六月十二)

红枣看到越走越近的谢尚也不得不搁心底承认谢尚小正太的颜值确实能打——即便在男色刷屏的前世,也是一个能叫她这个颜狗收进舔屏专用相册的古风小美男!

所以,如果这辈子真地必须嫁人的话,红枣禁不住合计:那还是要嫁个好看养眼的才不算太吃亏——如此她有才,他有貌,也勉强能凑个才貌双全!

客堂坐下,陆虎上茶。李满囤看谢尚优雅地端起茶杯不徐不疾地喝茶,不觉多看了两眼。

到底是谢家的公子,李满囤心里暗赞:连个喝茶的举动多这么好看!

先前李满囤替红枣拒掉谢家这门门第人才俱全的婚事时就已觉可惜,现今见到人后不免就更加踌躇——这周围他认识的人里也就数这个谢尚长相周正,堪配他家红枣。

谢尚知道李满囤在打量他,故而他就越发地装腔作势了——一来谢尚大中午地赶路确实有些渴了;二来则是谢尚对自己的外貌长相颇有信心,他有意让李满囤好好看看他这个乘龙快婿,然后收了前言定了婚事。

红枣听屋里长时间没有动静便从墙角探头张望,不想刚一探头就看到谢福就站在客堂前廊脸冲着她这个方向——四目相对间,红枣看到谢福冲他点头致意,便知被发现了,吓得嗖地又缩了回来。

李桃花一见就明白了,赶紧低声问道:“看到谁了?”

“谢福!”红枣心里叫苦不迭——她刚咋就把谢子安这个的头号狗腿给忽略了呢?

听到姓谢,李桃花紧张问道:“不要紧吧?”

红枣稳稳心神然后说道:“没事,这是我家!”

自家主场,红枣想:她可不能输!

深吸一口气,红枣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走出了墙角。

谢福看红枣走近,心中诧异,两手却已抱拳拱手准备问好,不想看到红枣食指抵唇示意噤声便就没再出声。

谢福看红枣走到他对面门边也不进屋,竟是大大方方地扒着门框张望屋里动静,一时也是无语。

红枣小姐,谢福禁不住心底吐槽:您这样当着小人的面偷窥,真的合适?

直看到谢尚喝完一杯茶放下茶杯后,李满囤方才明知故问道:“不知谢少爷此刻前来所为何事?”

“伯父,”谢尚站起身一躬到地:“小侄不才,特奉家父之命来求娶您掌珠为妻,还望伯父成全!”

谢尚和谢福商议了一路终还是决定礼贤下士——到底是他爹看好的儿媳妇,他若不能给他爹娶回去,岂不是特别无能?

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谢尚想:他爹为了他这件婚事能成,都能装醉骗婚,他现给未来岳丈低个头又算个啥?

谢尚的行为完全出乎了李满囤的预料

古话都说“不速之客,敬之终吉”。李满囤原本打算他敬着谢尚这个不速之客,结果不想却被谢尚抢先致敬——一时间便有些受宠若惊。

李满囤赶紧上前扶住了谢尚急道:“谢少爷,您,您这又是何必?您家资巨富,自身又是一表人才,什么样的好姑娘寻不到?何苦就盯着我家红枣呢?”

“我家红枣,不过一个庄户姑娘,连脚都没裹过,如何能给你家做媳妇?不行,不行的!”

“伯父,您过谦了!”谢尚说道:“自从去岁您发现的枸杞生意惠人无数后,您的德行就在这雉水城内外广为传颂!”

“啥?”李满囤惊了——竟然有许多人在夸赞他的德行吗?他咋不知道?

“比如家父,”谢尚流利说道:“就是在听说了您的高德之后主动与您交结,然后发现‘闻言不如见面’,您比传言中更加地德高望重、古道热肠,进而便与您结为好友,现在更想同您结为儿女亲家,让我也能广受福泽,时时地受您的教诲!”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谢尚真不愧是谢子安的儿子,当下吹捧起李满囤来比他爹还能不要脸十倍!

李满囤原本就为自己发现枸杞生意而暗搓搓地自豪——看过去一年他们一个高庄村村民日子的改变,可不都是打他身上来的?

故而现经谢尚这么一捧,李满囤虽没喝酒但却和喝醉了酒一样地整个人都飘了起来,然后就信服了谢尚的话——谢尚他爹,谢大爷都看重他的德行呢!

甚至还主动地跟他结儿女亲家!

红枣隔门听着,直觉要糟——她爹一向最不禁夸,一夸就飘,一飘就要乱许愿!

红枣刚想走进屋去提醒她爹,不想却听她爹说道:“谢少爷,您说教诲啥的,我可不敢当。不过,我近来读《四书》、《大诰》倒是有些心得,你若想听,往后只管来。”

“就是儿女亲家啥的,也不是不行,但这事儿呢,得到了年岁再商议。我家红枣现还小呢,我还想多留她几年!”

闻言红枣跨向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没想到啊,没想到,红枣心中暗笑:她爹还有这份中了糖衣炮弹后吃了糖衣砸回炮弹的能耐!

刚她真是白担心了!

谢尚也不是白给,立刻接声道:“伯父,您说得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您疼爱红枣妹妹的一份心,我爹原也是知晓的。”

“如果可以,我爹也不想强人所难。但奈何我爹是真没法子了,所以才有了这个不情之请。”

“你爹也有没法子的事儿?”李满囤惊讶了。

门外的红枣在理智上提醒自己赶紧进屋阻止谢尚的后话,但奈何好奇心害死猫——她着实想吃谢大爷这个不情之请的瓜。

如此不过迟疑了一下下,屋里谢尚便已打开了话匣子涛涛不绝地说了起来:“伯父,外人看我们谢家,十三房人声名赫赫,人丁兴旺,殊不知我长房嫡系一脉人丁稀薄,子嗣艰难,连我在内至今已是三代单传!”

这事李满囤此前还真没想过,但眼下听谢尚如此一说,屈指算了一下,心说还真是!

“伯父,”谢尚接着说道:“故而我爹虽然饱读诗书,学问满腹,但奈何家务缠身,这些年来连乡试都不能下场一试!”

“啊——,家务还能盖过举业?”李满囤倒吸一口凉气,不信道:“不至于吧?你爹咋会忙得连个下场考试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