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事事有求必应,尤其是罗市长,对恩慈什么事都网开一面对待,像是有什么忌惮。

梁宰平动作不停,问:“想问什么?”

明显他不想说。刑墨雷很快换问题:“想问你是怎么把孙彦章弄出来的。”

孙彦章是医院副院长,他一到医院,梁宰平就给了这个位置,他依然自信自己不会看错人。孙彦章的履历也确实让人感叹,1957年大批判开始时他在医科大学念大三,当时还是学生会副主席, Xi_ng 格耿直容不得邪物,为了含冤的师长们他毅然走上演讲台呼吁同窗们去校党委办辩论,他字字犀利,忠诚而单纯,却不知道那时候有“右派言论”的人都会被划为右派份子,于是很快步了老师们的后尘,一直到62年才被摘了这顶高帽,可没隔几年,他参加学校的先进技术传播队,又遭遇了“十年浩劫”。

梁宰平找到他时,他已经坐了十几年的牢了。近三十年的命运颠簸让他失去了人生最宝贵的青春年华,幸好,没有失去他的正直与刚毅。

“不是我把他弄出来,是他早该出来了,75年邓书记出来工作的时候他就该释放,可哪知道还有‘批邓’这一出。孙副这一代人是活生生被折腾惨了。”梁宰平发完了十七张牌,翻开一张黑桃爱姬压在剩余的牌上,搁到一边。

屋子外面突然听得啊呀一声惨叫。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你别动!趴下!”梁宰平威严的回头低喝,几步走到门边,贴着门板不动,手放到了腰后。

刑墨雷仔细听,心说这声音我哪儿听过,连忙说:“你等等,别开门。”

梁宰平依然戒备,像一头警觉的豹子。

很快,有人敲窗户,小声喊:“里面的人还活着吗?”

刑墨雷翻了个大白眼,开门去把人揪了进来:“找死呢吧你!”

扭头要介绍,梁宰平扶着额头说了句:“认识的。”说出去谁会相信这小瘪三是本市父母官的命根子。

二十二岁的陈若瘦小,还不到一米七,穿着刑墨雷的旧外套,卫生衣的袖子露出外衣一截,唯一让人眼亮的是他白净灵动的脸,一看就知道不是个省心的主。

“哇,这屋里咋这么暖和!”他完全不拿刑墨雷的黑脸当回事,接了主人倒过来的热咖啡,笑眯眯说谢谢,送到嘴边喝了一口,马上喷掉了:“什么玩意儿这么苦!”

刑墨雷扇他后脑勺:“谁他妈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