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巫维浅和黎凯烈走进房间的时候,雷德正探头看着那个铁盒子,那里面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而艾米勒就指着它,“看到没有?这就是我说的笔记本,这是画像,还有这里,剪报,虽然不多,但你看,人物很清楚——”

他指着那个空盒子,翻动那不存在于盒子里的东西,翻动着空气,笑着对他们说。

第40章 傀儡

雷德诧异的抬头,对上两个人同样诧异的目光,艾米勒手里拿的那个盒子里真真切切什么都没有,房间里开着灯,分不出哪里是客厅哪里是卧室,因为到处都堆放着乐器的部件,贴着各种乐器的结构图。

艾米勒就站在一个大提琴的外壳旁边,他注意到几个人的表情很奇怪,于是拿起盒子里的笔记,同样疑惑的递过去,“你们不是想看看吗?”

“我没想到它是隐形的。”巫维浅走上去,对着他手里的空气面无表情的这么说,艾米勒脸色一变,“就算你是我的……长辈,你也不该这么说它们,这可是你的过去啊。”

“但是除了你,我们都看不到它的存在。”雷德把盒子接过来,如同X光一般的视线搜寻着,像要把盒子都看穿那样搜寻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黎凯烈靠在门口,它的视线无法忽视,叫人毛骨悚然的暗光在那门框的阴影里越发幽暗,“艾米勒,我的耐性有限!看来你是想和我们玩游戏了,好!”

他大步走来,艾米勒连躲都来不及,手腕上还有一道血线,那是被玻璃杯割的,黎凯烈懂得什么人最怕的是什么,对艾米勒来说,他的双手是他最重要的财富,就如同钢琴家看待他的手指那样宝贵。

“啊啊啊啊——”手腕被翻折过去,艾米勒大声惨叫,他的脸色发青发白,恐惧像尖锥刺的他浑身抽搐,眼前看到一双带笑的兽瞳,黎凯烈在微笑,阴暗残暴,“这个游戏不错是不是?”

他把艾米勒扔在地上,对着他反折的手腕一脚踩下去,雷德冲上去阻止,“至少别在我面前做这种事,利欧,你不能伤害他。”

“你说我不能?”这句话只会产生相反的作用,黎凯烈冷笑的眸子里火光闪动,他避开雷德,就要无情的踩下去,巫维浅摇头,“别把你的坏心情迁怒在别人身上,这有用吗?”

清冷的男声就和以往一样,轻易的喝止了他,黎凯烈收回脚,动作停顿了下才转身,轻笑着耸肩,“我只是吓吓他而已啊。”

轻快的伪装不能掩饰其下那撒旦般的眼神,不过巫维浅早就习惯了,“够了,这里不需要演出,你过来。”他伸出手,黎凯烈不能拒绝。

是演出来吓人的,还是借题发挥故意折磨艾米勒,雷德办案经验丰富,但还是不能准确的判断出来,唯一清楚的是黎凯烈不是个会遵守规则的人,从许多方面都能看得出他曾经是“贪狼”。

艾米勒瘫软在地上,他偶尔的油滑,有时候略显浮夸的言语,通通化作劫后余生的庆幸,“我没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它们就在我眼前……你们为什么看不到?看不到又不能怪我……”

手腕痛到不行,不会是废了吧,艾米勒真的快要哭出来了,“我说的是实话,雷德探员,它就在你面前,你也想整我是不是?”

看到他在地上抽泣,雷德真的有种欺负了孩子的错觉,不过如果说这个艾米勒就是巫维浅的后代,他有点怀疑遗传基因这件事,那个男人是无论如何不会在人前流泪的吧。

巫维浅不知道雷德在想的事,他现在只想安抚黎凯烈,“你怎么回事,最近你的情绪不稳定,是因为月圆的关系?”他低声问。

“是因为月圆,还是因为你,我不知道,我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谁挡在我面前我就干掉谁,就这么简单。”从咬紧的齿间蹦出来的词句,黎凯烈似笑非笑的碰了碰他的脖子,他的衣领下,脖子左侧的伤口。

“我亲爱的维,是不是要到你遍体鳞伤的时候你才没借口骗我,才会和我说实话?”那类似笑容的表情僵硬着,变化成近似悲哀的阴郁,巫维浅知道这种被最亲近的人隐瞒的感觉,“好吧,是我错了,但谁叫你最近情况特殊,我怕你又做出什么事来。”

只是一个小伤口,但在黎凯烈眼里会无穷的放大,他始终没忘记最初对他的伤害。

“我承诺过,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一点点都不能。”所以黎凯烈没办法原谅自己,一个小伤口代表太多可能,如果他在无意识中做出别的来……

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雷德的心思不在他们身上,他在研究艾米勒,并且有了新的发现,“你们要不要过来看看?这很奇怪。”

暂时放下杂乱的情绪,他们走过去,艾米勒在用绷带给自己上药,雷德面前摆着那个空盒子,“我们都看不到的东西在他眼里是确实存在的,这不光是幻觉,不是短暂现象,你们谁能解释?”

艾米勒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苦笑着说道:“我觉得自己就像个精神病人,你们确实看不到它们吧?可是在我眼里他们就在面前,就在那儿,我甚至能说出摸到这本笔记时候的触感,那封面是棕色的,里面的纸张泛黄,但是摸起来有韧性……”

他一一的叙述眼前看到的东西,为此而迷惑,“如果这些都不是真的,那什么是真的?我看到的,听到的难道都不是真的?”眼前的几个人是不是真实的呢?

艾米勒觉得自己快要精神错乱了,都说眼见为实,他看到的假如不是真实,就没有其他方法来分辨真假了。

“就是这样,你们也看到了,我怀疑他的脑电波受到干扰,造成他的错觉。”雷德虽然亲眼见过超现实的事,但他还是试着从科学角度找寻答案,“我们都知道我们的感知来自大脑,如果脑电波被干扰,就很可能出现这种现象,但是以现在的科学,那只是科幻小说里出现的情节,就算有人能做到,也只能是短时间的,不像他这样。”

“我的记忆怎么会出错?你们难道怀疑我被人催眠?你看我像吗?我清醒的很。”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艾米勒极力想要澄清,但黎凯烈那诡异的眼神看的他身上发毛,他觉得手腕又痛了起来。

“我的问题还记得吧?为什么你认定是他?就算长相一样,也可能只是人有相似,你就从来没想过?还有你原来姓什么?你家里人姓什么?你看的笔记里应该会写到家族史吧?除了他,还记录了些什么?!”一连串的问题像把锤子不断敲击,被这双眼睛注视着,好像骨头和血都被烧起来。

“我……”艾米勒眼神发直,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居然想不起来答案,遍寻记忆中的画面,都是那些笔记和剪报,“我怎么想不起来?这明明是我的记忆,我怎么可能想不起来?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