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奇夫人哭笑不得，十几年夫妻，自然知道老巴蒂现在是满意的，不过说出来的话仍然不中听，推着丈夫：“你去书房看书吧，不是一直说想看这几本书的吗？巴蒂给你带回来了，快去看吧。亲爱的，你怎么想到给你爸爸带报纸的？真是妈妈的好儿子。”

老巴蒂咳嗽两声：“我去书房了，”瞪了巴蒂一眼，“快开学了，早点休息，定下时间去对角巷买东西！”

“亲爱的～”克劳奇夫人笑眯眯的。

“呃？”看到笑靥如花的夫人，老巴蒂尴尬得有点儿脸红，努力整肃面容，“还有什么事？”

“你忘了说谢谢。”

嘎？

老巴蒂咽了口唾沫，这是第一次收到儿子的礼物，当然要谢了，威严地看着儿子：“你买的礼物我很喜欢……嗯……谢谢……”说完，瞪着儿子，眼中的意思就是——你老子我都道谢了，你不得说点儿什么？

巴蒂喃喃地道：“不客气……”

这对父子……克劳奇夫人无奈地打发走丈夫，拉着儿子的手，到椅子上坐下，细细地问着度假的见闻、布莱克家是否热情周到、都给什么人带了礼物等等。巴蒂虽然心思有点儿重，到底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少年，说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渐渐放开了，少了父亲在场的拘谨，眉飞色舞了起来。从海滩风光说到了西里斯被热情的美女搭讪，从美味小吃说到当地风俗。

克劳奇夫人含笑听着，趁着巴蒂喝水的空档提问：“巴蒂怎么想到给妈妈带这种礼物的呢？”晃晃手里的法国香水。

“那个，”不好意思地笑笑，打死他也不说是因为听到调-戏西里斯的美女姐姐说的——当时他和雷古勒斯跟在沃尔布加身后偷偷看西里斯的笑话，“看到就买了，布莱克夫人说，女人都喜欢香水，她自己也买了不少。”

儿子长大了，懂事了，还会察言观色了，克劳奇夫人欣慰又心疼：“你爸爸也很喜欢你的礼物。”

说到老巴蒂，巴蒂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声音也变得闷闷得：“是么？我倒不觉得。”

克劳奇夫人摸着儿子柔软的头发，轻轻道：“你爸爸最近工作比较烦，心情可能不太好，不过，今天他是真的很高兴。”

巴蒂心下不忿，明明喜欢还装？！咕哝着：“明明看不出来高兴的。”

好吧，真是亲父子，一样的别扭。克劳奇夫人少不得用最简单易懂的语言向只读过一年书的小朋友解释一下当前形势与老巴蒂心情之间的关系，以及孩子他爹习惯性的死人脸，末了加上一句：“说实话，我跟你爸爸结婚有十五年了，见过他笑的次数有限，他其实没坏人，只是说话不中听。宝贝儿，这世上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

巴蒂低下头不说话，说不上什么误会，老巴蒂确实不算个合格的父亲，在巴蒂有限的十几年生命中，跟父亲单独相处气氛融洽的时间实在有限，甚至记不大起来有什么父子亲的趣事。不过，妈妈的眼神似乎有点儿担心，好吧，暂且相信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