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逸然随风 南枝 2827 字 2022-08-21

第69章 陪伴

曹逸然酒后驾驶,开着车一路向白树家里狂飙,要不是此时是夜里,一路车少,会不会出车祸都还难说。

他身上除了手机什么也没带,在车上时手机铃声就不断地响,是他家里来的电话,恐怕是问他为什么跑掉了,曹逸然不想理睬,于是放任铃声一直响。

车开到白树公寓楼下,他下了车锁了车门就往楼里走,输了密码进楼后直冲电梯,看电梯慢慢地往下来,他还气得就差踢电梯门,电梯总算下来,从里面走出来一对亲亲热热的年轻情侣,曹逸然狠蹬了他们一眼,把人瞪得莫名其妙。

到白树的公寓门口,因为他没带钥匙,所以进不去,他就开始按门铃,但是按了数次依然没人来开门,他又冷又着急,就差发飙了,知道白树还没有回来,他准备给白树打电话,发现手机刚才被他扔在车里没带上来,于是他就更加抓狂,简直要控制不住脾气,又冲去坐电梯下楼,等总算是从车里把手机抓出来,里面有他七通未接来电,他看也没看,就直接拨白树的号码。

白树很快就接了,声音里含着疲惫,但是依然温柔,“逸然,对不起了,我要过会儿才去找你。”

曹逸然的呼吸急促,抑制不住地要发火,但还是压抑住了,虽然压抑住,声音依然带着起伏不定的喘息,“你还在忙什么,我在你公寓楼下,我没带钥匙。”

曹逸然那起伏不定的呼吸声让白树觉得他像是在哭,不由一惊,“你在我公寓楼下吗?我还在外面,那你等一等,我马上回去。”

曹逸然深吸了口气,颤抖的声音听着像是哽咽哭泣,“要等多久?”

白树听了整颗心都飞到他身边去了,保证道,“一会儿。”

曹逸然靠在车门上,仰头望着天空,城市里夜晚灯火通明,夜空像是一块黑色的幕布,上面反射着城市的灯火,浮着一层光晕,像是将这个城市笼罩在浮华的梦里,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曹逸然每一次呼吸都带出白气,他冻得鼻子发疼,哑着嗓子轻轻答他,“我等你。”

他于是就真站在那里等了,也不进车里,就只穿了一件衬衫外面一件薄薄的毛衣,他靠在那里发呆,手机响起他家人来电的特别的铃声,他根本不理睬,只是高高挑挑地靠在那里,身形看似优雅,实则很是孤寂,像是天地间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在寒冷的冬夜立成了一颗孤零零的树。

有人从他的车边走过,无论是看车还是看人,都能多看好几眼。

甚至还有女孩子走过来问他是不是要进公寓,好心想帮他开大门,曹逸然根本不理睬人,连看过去的眼神都欠奉,于是女孩子在犹豫一番后还是走了。

曹逸然是时常要发疯地乱来一阵的,可以让他发泄了心里不明原因积累起来的戾气,但他最近在家里都表现良好,一直压抑着自己,所以现在心底积累了很多苦闷,左冲右突地要喷发出来,但他不想发疯,所以就站在冰凉的空气里,任由寒气侵袭自己,似乎是要身体里的血液也冷却下来,这样,就可以平平和和的了,不惹人讨厌。

他想白树,希望他快点回来,是从来没有过地想,想得心似乎都在这漫长的等待里苍凉了。

白树虽说一会儿就回来了,但是也是半小时左右才回来,他的车停在了曹逸然的车的后面不远,然后人从车上下来就跑了过来,看到靠站在车门边的曹逸然,路灯下的曹逸然脸颊被冻得红红的,眉毛皱着,嘴唇却是发紫,他上前就搂住了他,一手抚上了他的脸颊,一摸过真是冰凉,他不由皱了眉,“怎么不在车里等,故意冻生病是不是。”

曹逸然却什么也没说,伸手将他抱住了,脸埋进他的肩膀,抱得那样紧,像是抱住等待了千年才好不容易等来的希望。

白树被他这样抱得一愣,似乎心有灵犀,就也抱紧了他,低声道,“对不住,我该早点去找你。”

曹逸然就只是抱住他,凉得像块冰,沉默也像是冰。

白树看曹逸然发冷,不能就这样在露天里抱着,他侧头在曹逸然凉凉的耳朵上亲了亲,柔声道,“我们上楼去吧。”

曹逸然只是一味不动,于是白树只好推开他一点,要拉他上楼去,这时候曹逸然才说了一声,“车门没关。”

白树看他还是有理智的,便放了心,应了一声,把曹逸然的车门关了,就拉着他上楼去。

电梯里的光线明亮,三面都是裎亮得光可鉴人,曹逸然从冷的地方骤然到了温暖一些的地方,就打了几个喷嚏,还有点发抖,白树只好将他半抱着,手臂环过他的背,一手又捂上他冰凉的脸颊耳朵,轻轻抚摸,叹气道,“在生我的气?故意在车外面受冻是不是?”

他的手无论何时都是热热的,曹逸然被他带着茧子的手掌抚着冰冷的脸颊,心中涌起酸楚的幸福感,他摇了摇头,“没生你的气。”

白树很无奈,又心疼,“那这样折腾自己做什么,你这是要冻生病。”

曹逸然这下不回答了。

被白树牵着进了屋,屋里也是冷气森森。

白树开了空调,就推着曹逸然往浴室走,道,“用热水暖一暖,我这几天忙,你病了我恐怕也没时间陪你。”

曹逸然回头看了他一眼,黑幽幽的眸子盈着一层清冷水光,但是却又那样柔和,看得白树的心也是酸酸楚楚地柔软下来,柔成了不成形却能满溢出来的一潭水。

曹逸然之后还算顺从,白树在给浴缸里放水时,他就脱好了衣服,站在淋浴下面先淋了淋,热水激得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颤颤抖抖地揉了揉胳膊。

白树放着浴缸里的水,转过身来又看他,曹逸然一向白,这时候在灯光下就更是白如玉雕,瘦瘦高高的一副身架子,氤氲在热水腾起的水雾里,白树看得心热,却并不是生了欲念,只是满心的心疼,他知道曹逸然小时候受的罪,知道他性格上的倔强和偏执,也知道,他需要人全心的关爱和呵护,那个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