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一路凡尘 一叶苇 2610 字 2022-08-21

高秋峰是郑朝阳的手下,为人豪爽义气,干活一把好手,就是脾气比较暴躁,三句话就能跟人动手。

不过他娶了个贤惠又有主见的好媳妇,就是现在的办公室(一)主任苏春红,平时有苏春红在旁边劝服着,高秋峰在单位混得还算不错,原来柳侠每次揽私活儿,郑朝阳找的人里都有他。

他这次办停薪留职,是因为在年前,他因为奖金的事和一群后勤科室的人吵了起来,最后和对方阵营里最激动最高调的丁红亮动了手,他一脚把丁红亮给踹到了雪堆里,丁红亮的妻子抱着两个月的女儿坐在焦福通办公室不走,一定要单位给他做主。

焦福通不想招惹脾气有点二的高秋峰,就把苏春红叫上去谈话,让她看着办。

苏春红看着办的结果,就是找到付东,让付东跟柳侠问一下柳侠,能不能让高秋峰跟着他干。

柳侠一口就答应了。

就这样,高秋峰和孟玉杰、万建业一起,申请了五年期限的停薪留职。

虽然经常和马千里、付东电话联系,柳侠知道第三大队现在因为奖金和福利问题内部矛盾有点大,但他真没想到已经到了有人因此会停薪留职的地步。

从焦福通入主第三大队到春节放假前,单位已经进了五十多个人,这其中只有六个是转业军人分配,其他的都是通过各种途径调入的。

这些调入的人员中,包括来自一大队和二大队的四个施工队人员,只有十个原来从事的是和地址勘探测绘有关的工作。

这些新调入的人员,除了技术人员,其他的全部都进了后勤科室。

因为短时间内大量进人,单位内部产生了很多摩擦,比如住房。

第三大队的住房条件好是全系统都知道的,所以这些人来的时候,几乎都抱着单独分到一间宿舍的想法,可现在,把原来做仓库的几间房子都腾出来,别说一人一间了,四人一间也不够。

焦福通在刚上任的时候天天准时到单位,猛开了一个多月的会,然后就经常两三天都不见面,每次有新调入的人来报到,他就给主管后勤的副队长宫卫军打电话,让他妥善安排。

宫卫军年龄大了,身体不好,在马千里当队长的时候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休病假,焦福通这么给他来了两次,他马上就回原城住院去了,后来,这事就又落在了办公室主任付东头上。

付东提了副队长后,更跑不掉了,他几次给柳侠打电话,破口大骂焦福通杂碎。

因为焦福通会故意当着总局某一个领导的面给他打电话,让他特别照顾某一个人,把宿舍安排好一些,可单位根本就没房子了,他怎么特别照顾那个人?

然后还有办公室的座位,还有其他必须给职工配备的基本生活用品,这些都是引起矛盾的源头。

不过,最终引发一线工作人员和后勤人员冲突的还不是这些小事,而是奖金分配。

本来,因为黄金作业期耽误了一个多月,今年的收益就受到影响,又一下子进了几十个新人,第四季度的奖金和年终奖比起往年,一下缩水一大截,单位的老职工都有怨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大队调进来的几个人,还在下面煽风点火,说都是三大队的正式职工,凭什么后勤人员就要比技术人员和施工队的人奖金少?一大队这么多年了都是全队一个标准。

还有,三大队规定调入时间不满半年的人,年终奖只拿四分之一的决定不对,他们虽然在三大队干了不到半年,但他们在其他地方干活了,那也是在为国家做贡献。

这一番搅和下来,原来被马千里给平服下去的一线人员和后勤人员的矛盾又给翻动起来了。

现在,三大队后勤人员人数已经远远超过一线人员,人多势众,这个问题很快就被捅到了焦福通那里。

年终的总结和领导竞争上岗大会上,焦福通宣布,通过领导班子反复研究讨论,认为原来把单位职工分为三六九等的奖金分配方案是非常不合理、不符合社会主义制度下人人平等的基本原则的。

虽然一线人员和后勤人员的具体工作不同,但他们的价值是相同的,没有后勤工作的支持和保障,一线人员的工作是不可能顺利开展的,所以,以后,除了技术人员按照国家有关规定享受技术人员特殊补贴外,其他的福利和奖金各个岗位平均分配,奖金按出勤情况进行计算。

这个规定一出,技术科和施工队一片哗然,技术科几个科长除了还在栖浪水库工地的罗水旺,其他几个人同时站起来抗议。

他们外业期间没有节假日,经常连续工作几个月,还是白天在野外做勘探测量,晚上回到驻地做后期计算,怎么可能跟后勤人员的工作量一样?

焦福通的回答是以前后勤人员最常用的说法:技术人员虽然外业期间会牺牲一些节假日,晚上偶尔也会加班,但回到单位后,自由度非常大;后勤人员虽然节假日正常休息,也没有加夜班,但他们长年坚守工作岗位,这样算下来,双方工作时间基本一样。

脾气比较急躁的技术二科科长缪伟伦跟焦福通理论,说一线人员在外面日晒雨淋,怎么可能跟坐在办公室里的后勤人员一样时,焦福通摔了放在面前的文件,站起来,拂袖而去。

那次会议不了了之,竞争上岗也没有进行,奖金分配方案暂时就那么定下来了。

高秋峰说:“焦队长最近发财了,除了我跟几个技术科科长这样撂过二百五话,现在没办法收回来的,都在找他送礼想进后勤,不知道过几天正式上班后,施工队还有多少人。”

柳侠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爆了句粗狂:“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