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一路凡尘 一叶苇 3023 字 2022-08-21

王占杰很急,荣泽高中这个报告已经打了两年,今年终于批下来了,他想尽快动工,柳侠怕王占杰已经想好了,但却找不到自己。

猫儿看柳侠纠结得实在难受,就替他拍板做决定:“咱明儿一大早就走吧小叔,咱一回去就去荣泽高中找王爷爷,他要是没事,咱搭下午哩车再回来,这样正好咱还能看看俺大爷爷跟大伯他们咧!”

猫儿话音刚落,柳侠还没答话,就听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声音:“奶奶,小叔,孩儿,俺回来喽——”

猫儿“嗖”地一声窜了下去:“俺小葳哥,小叔,俺大爷爷他们回来了。”

柳侠跳下炕和猫儿一起跑了出来。

比柳侠和猫儿还快跑出来的是柳莘,小家伙大叫着“哥,伯、妈”,光溜溜地连鞋子都没穿,就冲出院子往东边路上跑了,柳蕤挂了条裤头在后面追。

刚刚进屋还没睡着的人都又出来了,包括柳雲和柳雷,俩小家伙乐坏了,在坡下看到柳魁和秀梅就扑了上去,猴子似的挂在他们俩身上不下来。

几个人下午收了摊子就忙着往回赶,还没吃饭,晓慧和玉芳去做饭,其他人都坐在院子里说话,秀梅也难得地没去插手做饭,坐在席子上听柳雷给她诉说柳岸哥哥的罪行。

柳侠坐在柳长青身边,猫儿拿了把蒲扇站在柳长青身后给他扇,柳蕤和柳莘也拿了扇子给柳魁、秀梅和柳葳扇。

一家人都着急的想知道布放哪儿了,这几天生意怎么样?柳侠最想知道的却是柳茂和刘冬菊的情况。

柳魁他们几个互相补充着,这几天的事情很快就清楚了。

布现在放在柳茂那里。

罗各庄煤矿也盖了栋集资楼,‘五一’时交工了,原煤转运站有四家买了,他们站长是其中之一,站长半个多月前搬家的时候,把他原来住的两大间房让给了柳茂一间。

刘冬菊可恶,柳茂的人缘却一直都很好,而且自从他调到站里,历任站长的各种计划、总结之类的文字性材料都由柳茂捉刀代笔,他还经常替矿里其他领导和办公室写东西,其他人不会因为刘冬菊就完全否定柳茂的为人。

转运站前天有几个女的结伴去望宁买菜,看到了柳家卖布的摊子,一人买了好几块。

柳魁以前经常去看柳茂,他和柳钰在五道口打石头的时候,还每天在柳茂那里吃饭,所以这几个人都认识柳魁,回去后就跟柳茂说了,柳茂正好下夜班,随即就骑着车子来了望宁。

当时柳长青他们正和何家梁一起准备把一些布装到架子车上,拉到付家庄去,付家庄的大队书记帮他们找了户房子宽绰、人又厚道实诚的人家,他们决定把布放在人家那里。

柳茂知道后,横竖不让,他说他现在自己住的那一大间房,完全能把那些布放进去,以后由他守着那些布,柳魁和秀梅每天都可以回家。

而且,虽然看着罗各庄比付家庄要远好几里路,柳魁和秀梅以后除了去附近村庄赶会卖布,平常都在商业街支摊子,好像每天都要多跑那好几里,可从望宁到付家庄是一路的慢坡,拉着重车走,不管是上坡还是下坡都非常吃力,望宁到罗各庄可是平展展的柏油路,除了脏点,比付家庄要好走多了。

最后,柳长青决定,就放在柳茂那里,他让秀梅给自己选了两块瑕疵很少、颜色也很漂亮的布,付家庄的大队书记和那户准备寄放东西的人家一家一块,表示感谢。

这件事大家都没表示惊讶,柳侠都能明白柳长青的心思:柳茂准备离婚了,趁这个机会,让柳茂和家里的联系更紧密起来,慢慢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柳长青和柳魁他们这几天就赶了槐树顶一个古会,布卖的非常好,虽然比不上望宁会那天,但也不差很多。

但他们还是决定,以后,除了望宁附近几个村子的会,远的地方不去,平常没有会的日子,就还在商业街摆摊,他们这几天在商业街的生意一直都不错,每天的流水账大概是会那天的六分之一,这个数目已经非常好了,如果长年保持稳定的水平,十分之一柳魁和秀梅就觉得很满足。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除了柳魁和秀梅怕家里老人孩子那么多,万一出点啥意外家里没个跑腿的人,所以想每天都回家外,还有个重要的原因:货源。

关于以后的布,柳侠没和于宝忠没签什么合同书,因为,柳侠和柳川都看得很清楚,货物的数量和质量都不是于宝忠能决定的,在这些都不确定的情况下,签合同完全没有意义,他们本身走的就不是正规的进货渠道,签了合同也不受法律保护。

虽然知道是最不靠谱的做法,但这个生意的最终走向,柳侠只能寄希望于于宝忠有诚实守信这一美好品质。

这是柳侠最不喜欢的一种合作方式,但就这件事而言,他没有其他选择。

柳侠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柳长青,所以柳长青决定,哪怕平时少赚点,也尽可能不要断货,平稳可靠的生意才能赢得稳定的客源,如果每天的生意都跟望宁会那天一样,要不了多少天布就卖完了,中间得断货很长时间,这样反倒不好。

柳侠不知道柳长青心里还有更深层的想法:即便这不是一桩长期的买卖,也要把信誉确立下来,望宁不大,以后哪怕不卖布了,就是柳魁和秀梅在望宁做点其他生意,良好的信誉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柳长青非常肯定,有了这次卖布赚钱的利润和经验,柳魁一定会想办法做其他生意挣钱的。

柳侠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心里非常着急,他太想知道柳茂离婚的事情了,他本能地觉得刘冬菊额头上的伤不简单。

柳茂不可能把刘冬菊打成那样,那也不太像是被别人打出来的伤,那,那些伤是怎么来的呢?

把鸡蛋甜汤和炒豆角,茄子,拌黄瓜端上桌,柳侠忍不住问了出来:“二哥现在咋样了?我是说,他提离婚哩事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