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缭听了,一时间琢磨不不过劲来,然后啧了一声,拍着膝盖站起来怒斥道:“你说什么玩意?!我行情很差吗!”

话又说转回来,蒙阳很是委屈,可不能反驳崔远山,就嘀咕了声:“哎,要是梅叔跟风哥他们在就好了,能带带徐老师,我这半瓶水晃『荡』的,管好自己都难,这方面也实在是没辙啊。”

也不知道算诉苦还是卖惨。

崔远山听见了,眉头跳了跳,没说话。

倒是徐缭听得满头冷汗,心道:要是那两位在场,就我今天这状态,还敢拍这场戏吗?这不得拍到一半就被他们俩丢去直接人道毁灭?落得跟小鲜肉一下场?

他跟小鲜肉没有戏排在一块儿,可跟那两位老师却有,还不少,要是真被盯上了,接下来拍戏就别想好过了。搞不好还得连累赵松溪挨批,大神的圈子基本能串起来,徐缭跟赵松溪有点交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请客吃饭不需要徐缭亲自到场,更别提他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情吃饭,倒是崔远山自己打开皮夹看了看,两个演员都站着,因此看得一览无遗。崔远山的包里没什么别的东西,身份证跟两张银行卡,还有张他跟应肃的合照,大概是十五六岁的时候拍的。

包子脸的应肃比这会儿情绪要外放得多,脸上满是不屑。

看得徐缭有点儿牙痒痒的,恨不得伤害一下崔远山,蒙阳瞥了一眼,立刻转回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心无旁骛,红尘俗世不能干扰自己。崔远山随身没带多少钱,数来数去也就只有几张大钞,他就咳嗽了两声,说:“要不这样吧,我今天带你们去下馆子。”

片场暴君难得有点羞涩,然后他们四个就去了隔壁的一家面馆,点了四碗大排面。

崔远山似乎对这里挺熟的,说了句,四碗料全加,老板在后厨应声,胖胖的老板娘笑眯眯问他:“小崔啊,带朋友来吃啊。”

“是啊。”崔远山倒是跟老板娘很熟络地聊了会儿天,直到四碗面上来。

碗很大,面跟汤只能说是适量,真正令人惊恐的是料,烫青菜、炒鸡蛋、腊肠片、葱花、香菇丁等等,满满当当堆在红烧大排肉上面,立成一座小山峰。

徐缭艰难地用勺子推倒高山,跟应肃面面相觑,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心如死灰,险些怀疑自己在参加大胃王竞赛。

吃完饭就更晚了,蒙阳先出点了根烟,他一口气走出十来家关门的店铺,总算找到家便利店,他进去买了包口香糖,出来的时候徐缭一脸菜『色』,他瞥了眼,心有余悸地问道:“你是不是也挺想吐的。”

不说还好,一说徐缭险些吐他身上,两个人决定不再互相伤害,就站在无人的街道旁一起嚼口香糖吹泡泡。

蒙阳把手『插』在兜里,一身正气凛然,目光在街道上巡逻来巡逻去,仿佛半夜蹲点小偷的便衣民/警,唯一有点破坏形象的就是嘴里还吹着口香糖,他想了想,问徐缭道:“你没出什么事吧,从化妆间里出来怎么就突然进步了。是不是你那个经纪人恐吓你了?”

徐缭非常感动:“你……你这么关心我?”

“不是啊。”蒙阳眨了眨眼睛,“我要早知道严刑拷打能让你变好,那早就跟导演谈谈按着你进化妆室爆锤一顿了,还需要浪费那么久?”

徐缭脸『色』一变,说道:“你感情打着这个主意啊。”

蒙阳说:“是啊,不然呢。”他很不屑地看了看徐缭,又说道,“难道你以为我会痛哭流涕地苦心劝导你吗?”

徐缭面无表情道:“关你屁事,八婆。”

两个人在外面扯皮,崔远山一边等着老板娘找钱,一边问应肃道:“有没有什么对付徐缭的秘籍指点我一下呗。”

“什么?”应肃抱胸问他,皱了皱眉头。

崔远山靠在柜台上笑道:“总不能以后他一出问题,我就一个电话把你给催回来吧,我们俩什么关系,还藏私,教我两手?”他接过找来的钱,把皮夹重新合上,将零钱塞进口袋里,半晌才突然嘶声道,“对了小肃。”

“嗯?”

崔远山看着应肃好一会儿,神态不喜也不悲的,带着一种近乎小动物似的直觉,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i

“是。”应肃略有些讶异,却也没有回避,他从小就很清楚崔远山这个人在某些情况下的直觉强得出奇,没有主动告诉崔远山不意味着他会刻意撒谎隐瞒对方,便极平常地点了点头道,“我的确有件事暂时不能跟你说,等这部电影结束之后吧。”

崔远山大惊失『色』,半信半疑地看他:“什么?!你还真有瞒着我的事?好的还是坏的?”

“于我而言是好事,于你却不一定。”应肃迟疑片刻又道,“不过我想,即便是好坏参半,也应该是好的那部分更多些。”

于是崔远山便放下了心来,老实讲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对应肃已经有了盲目的信任,因此还不知道自己放心得太早了。

不过人总是会在人生道路上翻次船,天之骄子也不例外。

拍摄还在继续,《七日恋歌》热度高得惊人,造成的影响远不止如此推动人气如此简单,甚至因为票房缘故还延映了一个月,而那头也频频发来相关的活动邀请,徐缭与曲岭月早已走出戏,可观众却入戏太深,一时间几乎所有媒体都在揣测他们俩是否的确私下有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