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肃又看了看徐缭,目光便带了点柔和,缓缓道:“你不用担心。”

徐缭忍不住笑:“不能够吧,剧组出了这样的大事,拍了一个多月的戏眼看着就成空了,就这样我还不用担心?应肃同志,难道你一直都是这么安慰人的吗?”

“嗯,因为你担心也没有用。”应肃点点头道。

“……”

徐缭忍不住看向崔远山:“你跟这个人认识这么多年都没问题,好意思刚刚跟我说聊不下去???”

崔远山哼哼唧唧了一声,仰头望天,权当自己是个透明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量维持六千吧。

第四十四章

任是外头洪水滔天,剧组里照旧风平浪静,不过李松群的短暂缺席变成了长时间缺席。

徐缭心态倒好,整日里头笑眯眯的,那头大概也知道剧组这边没什么办法了,连搪塞的意思都没有,之后理由也不找,直接回岳辛杰一句没空,不来了。如果是正常情况轧戏,确定完了之后,找到记者收集好证据,自然有媒体乐意关注这方面的东西,没有职业道德这类新闻很容易就能毁掉一个演员。

当然,明星背后有钱,乐意买水军洗人设这就两说了,这类也基本上称不上演员。

李松群这么久都没出名,可见背后的公司也未必乐意在他身上投资多少,一旦出了丑闻,就很容易被放弃,毕竟走演员这条路,最希望的就是有戏拍。

而通常导演里,尤其是大导演,越出名越厉害的导演,就越不喜欢没规矩的演员。

问题是眼下李松群试镜试上了《剑指肝胆》,《艳蝶》这头便不好发作,事情只能暂时拖下来,之后几日里,李松群倒是偶尔有几日会来赶拍一下,袁清佩有不少打戏,李松群尽数推了不拍,他那经纪人跟岳辛杰细谈,说是李松群的背受了伤,打戏推给替身,只拍文戏。

背受了伤。

徐缭倒不觉得这是假事,《剑指肝胆》已经开机,张荣要求极严,他曾经跟对方合作过一次,基本上所有的戏份都得自己上,台词二十岁得二十岁五十岁得五十岁,实在不想念直接换个演员,他多得是人挑选,跟张荣拍戏没什么可说的,跟军/事/化训练似的。

《剑指肝胆》有不少马上的武戏,李松群受伤也不是没可能的事,他这样两边跑,估计也是想安抚住《艳蝶》这边,免得真闹起来,鱼死网破,他在张荣那儿也失了信誉。

大家各有顾忌,自然都不会做得太绝,不过李松群偏重向《剑指肝胆》,《艳蝶》这边虽有顾及,但时间一长难免暴『露』,事实上剧组里不少人也慢慢回过味来了。

只是大多都是新人,还未料到李松群居然有如此大的胆子轧戏,便只当李松群跟岳辛杰闹不和,剧组气氛一日严肃过一日,不少人噤若寒蝉。

这日李松群也来,尽管迟到了,可到底是来了,剧组排开日程,先拍摄他的戏份,当日在办公室说得到底是最终方案,李松群把星尘得罪了个精光,可毕竟戏拍了大半,总不能弃了重头再来,他要能将电影拍完,也算善始善终。

说白了,还是电影为重。

恩恩怨怨不会带进戏里,爱恨情仇也与戏外无关。

任是徐缭再看不起李松群这种人,等涂脂抹粉,戏服上身,他便仍是那个懵懵懂懂,对袁清佩颇为敬仰的小书生董不语了。

场记板“咔”得一声响起,开拍。

袁清佩用刀,刀身窄细而笔直、中正不阿,无金无银,漆黑似墨。

既有剑者的君子之风,亦有刀者的英雄霸气。

袁清佩的刀诞生过无数个传说,有人说那是凡铁沐浴千百名妖血之后淬炼出的神兵;有人说是不周山的灵脉孕出这柄利器;还有人说袁清佩出生那一日,天降祥瑞,这柄兵刃从天而坠,降落在还是婴儿时的袁清佩身旁,从此与他再不离分。

人有无穷的想象力,唯一对上的是,袁清佩的确不曾离开过他的刀。

“你……你难道就没有慈悲之心吗!”董不语急急忙忙追在袁清佩身后,身形狼狈,书箱摇摇晃晃,他急忙伸手去搂,怕手抄的书籍掉落在外,如他这般穷苦的书生,是买不起书的,只能借来人家的书抄上一遍,因而件件都是珍宝。

他看了话本,原以为袁清佩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如今见人连孤儿寡母都不肯放过,不由生出疑虑来。

“你又如何分得清究竟是慈悲心肠,亦或是不识善恶?”袁清佩像是一只猎豹,剽悍而肃穆,他穿着紧绷的官服,如这天地之间圣人所生出的清规戒律将他死死束缚住,黑红两『色』加在身上,像是死亡与新生的魂幡。

妖孽已被重伤,刚刚逃到这片领域之中,袁清佩分外警觉,四下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