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妈的人生。

徐缭痛得觉得自己这会儿的脑袋像个被几百个橡皮筋箍紧了的西瓜,只要晃一晃就能瞬间爆炸。

爆炸的话大概地上会不太雅观。

这大概有点对不起房东太太,说实话,她人还挺不错的。

毕竟不是谁都能忍受一个烂醉如泥的房客,更别提她年纪一大把了,这种现场可能会有点刺激到老人家的神经。

酒精的残留让徐缭觉得多少有些温暖,尽管他脑袋痛得快要爆炸,可是那些『液』体流窜过他的血『液』,像是火焰一样烧灼起来,带着炙热的温暖与微末的疼痛感。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只发飘的风筝,可是这会儿却又觉得自己无端沉重了起来,身体到处像是灌入了岩浆,温暖滚烫,但并无任何不良反应。

徐缭很清楚自己已经行将就木,即便阎王爷给予他的寿命有两三百年那么长,也差不多都被他自己挥霍殆尽了,这身体如同尘封数十年的机器,齿轮早已生锈,只有几个零件还在尽职尽责的运转着,它们也即将崩溃了。

他从来没意识到死亡会这么温暖,像是午后最明媚的阳光。

风扇沉重的喘着粗气,转出来的风如同沙漠的热浪,徐缭躺在地上,模糊的意识到自己浸入了粘稠的血『液』之中。

他突然安定下来了,从没这么困过。

时光与酒精轻易摧毁了这具枯朽。

万幸的是,无需担忧有人为他伤心欲绝。

……

再一次醒来。

这个过程重复的太多次,徐缭都快见怪不怪了,他对时间没有任何概念,身体督促他该醒来时他就会醒来,而当真饿到让人发慌时,他也会出门买点吃的。他习惯『性』去『摸』惯用手那边的酒瓶,却只『摸』到了一只冰冷的手,不知道是因为徐缭体温太高,还是对方体温太低,那手冷得像是冰一样,叫徐缭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吃『药』。”

平淡无波的声音在暗夜里响起,床头的灯被人打开,亮度调整到恰到好处的柔和,徐缭眯着眼睛,勉强集中注意力,适应着这突如其来的光芒,疑『惑』的看着这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庞。

是应肃,他的第一任经纪人。

准确来说,是年轻的应肃。

徐缭的记忆还停留在几年前与应肃见到的最后一面,对方依旧衣冠楚楚,倨傲的站在崔远山身后,面容随着岁月而沧桑,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目光严厉而冷漠,如往常一样充满着威慑力,甚至与日俱增。

他们来见一位老朋友。

其实徐缭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的反应了,他只记得自己把门甩得哐当响,落在镜子里的自己面孔狰狞而扭曲。

相比较之下,这个应肃就显得年轻稚嫩的多了,简直可以说有些温情款款。

『药』包已经被打开,冲剂化在水里,应肃将二者递交到徐缭的手中,好像淡忘了自己有洁癖这回事一样,直到徐缭温顺的吃完『药』,他将一次『性』塑料杯跟『药』纸都丢进了垃圾桶里,才从口袋里掏出湿巾极为自然的擦了擦手。

在曾经令徐缭厌恶无比的行为,如今看来居然有些想笑。

“麻烦你了。”徐缭疲惫的枕在床头,他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药』,大脑仍是昏昏沉沉的,有些发重。

应肃有“点”洁癖,他不会在任何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可对着自己人却并无任何遮掩的意思。这事徐缭一直知道,不过还很年轻的他总觉得这是经纪人刻意针对自己,所谓的洁癖不过是对方本『性』的傲慢跟对他厌恶的借口,因此一心跟人对着干。

“别担心。”应肃平淡的说道,“睡吧。”

徐缭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他一眼,应肃正毫无防备的坐着,认真看着手机屏幕,他突然克制不住自己的坏心眼,侧过身去紧紧抱住了应肃。

应肃几乎是立刻就僵硬住了,他的身体绷得像块铁板,感觉上像是下一刻就能把徐缭给丢飞出去。

过了许久,他的手才按在徐缭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