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阿夺抬起脸来,似笑非笑的盯着阿青看说:「真的什么都依我?」阿青郑重的点头。阿夺又横了他一眼说:「你连点头的样子都像师傅了,哼。」阿夺把嘴巴撅起来凑过来说,「那,亲一下。」阿青笑着揽过他的身子低头亲上去,浅浅的描着嘴唇,然后将舌尖凑近去,两个人紧紧地拥吻着。

「元帅,郎中请来了,快给右先锋瞧瞧吧。」校尉急急得带着郎中过来,见门关着,就站在门外大声禀告。阿夺一听忙抽身要起来,阿青紧紧地拽住他的手又扯回在腿上,大声说:「带郎中下去歇息吧,右先锋没什么大碍了,我们有要紧事要做。」

三二、良善思安国气苦恨情薄

「嗯哼……好舒服啊……用力,再用力点……」

校尉安置了郎中赶回来侯命,却愣在门外,听到屋里头呻吟的声音像是舒坦极了,不紧捂嘴哑然,远远的看见萧伯带着一众谋士过来,赶紧的在外间门口重重的咳了一声,大声说:「元帅,萧先生过来了。」

「快请。」元帅的声音传来。快请?怎么……不用收拾下吗?疑惑间,众人已经到了门口,这个无奈的校尉只好推开门让进来,自己随后跟进。

阿青坐在床前,双手揉捏着给阿夺松骨。阿夺趴在床上闭目享受,听见校尉说话,就把嘴巴闭上了,只默默的放松,心想,阿青松骨的技术越来越好了呢,力道又足,穴位拿捏的又准,只这一小会儿,全身的骨头都好像睡着了一样的松软了。

校尉从谋士们身后偷眼一看。哦?哦。不由得为自己的小人之心羞愧不已。阿夺坦然地从床上坐起来,行军在外众人也都不拘小节,就在这寝室里或站或坐。

校尉奉上茶来,众人闲叙。「萧先生,还请酌词回秉给王爷,他在京中必定焦急万分,此役,各位和众家将士居功至伟,请一一列明,请王爷论功行赏。」阿青对萧伯说。

「是,我已经着手来拟,拟好就拿与元帅过目。」萧伯捻着山羊须说。

刘宇在一旁喝茶道:「此战大捷,王爷的心也放下大半。」

「呵呵。」阿青笑说,「是呀,出兵前王爷就说,能拿下通业、化梁,攻可补给,退可严守,北晋已失了大半了。」屋里的众人纷纷点头。

萧伯沉吟片刻说:「前面据通业八百里的汴都是北晋最后的防线,汴都一破,剩下的几座城池都形同虚设,北晋皇城便可长驱直入了。」

「是。」一位谋士说,「汴都守将樊虎三代忠臣对北晋忠心耿耿,而且骁勇善战,不可轻视。」

阿青听了默默点头,一旁的阿夺忽道:「听说樊虎为人性情暴躁,多疑猜忌,对底下士兵苛严得很呢。」

萧伯点头说:「是,他虽然善战,但是为人确实苛严。」

阿夺看看阿青,又说:「他身边有个谋士名叫李允,萧先生可知道?」

萧伯点点头说:「李允是樊虎门客,计谋多变,满腹经纶,樊虎几次胜仗都是他出谋划策,我与他曾经会过几次,惭愧地说,恐怕李允的计谋在我等之上。」

阿青闻言对萧伯说:「如此看樊虎只是武夫之勇,还得要先除了李允才是。」

一旁刘宇说:「不是除了李允,而是只要除了李允,那汴都便可容易取得了。」众位谋士俱都点头赞同。

众人商议无果,至深夜方才离去。阿青命烧了水,避了众人,给阿夺细细的梳洗了。

桌上的蜡烛忽明忽暗,慢慢的蜡烛的泪滴越积越多,阿青握着阿夺的手躺在床前,盯着蜡烛出神,眼睁睁的看着那蜡烛瘫软成泥,冒出一阵青烟,灭了。「那李允传闻确实厉害,还没想到法子吗?急不得,慢慢来。」阿夺扶上阿青宽阔的胸膛轻声问。

「哦。」阿青回过神来,轻笑,屋里暗了,他的脸庞依然温柔的醉人。「不是,我只是在瞎想。」

「想些什么说与我听听?」阿夺歪着脑袋问。

阿青轻笑,轻轻搂着他说:「刚出征的时候,萧先生对我说,使敌国完整的降服高之于击破敌国;使敌人全军降服高之于武力击破。这一路走来,城破之日到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看的是满眼哀号,生离死别。这人……都是一样的人啊。」

阿夺抱着阿青的臂膀,趴在他身上不语,没一会儿,阿青忽然感到身前的衣襟湿嗒嗒的,忙用手摸向阿夺的脸庞,果然一片水痕,忙半倚着起身靠在床头,将他抱起来,看阿夺满眼哀伤,泪珠儿还在一颗颗滚落,忙问:「怎得哭了,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昏暗的床上阿夺看着他,猛地抱紧了,声音哽咽。阿青心里一紧,知道他为什么哭了,叹口气说:「不管你的事,我只是在想,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智取汴都,减少伤亡,真的,你别乱想。」说着,低头亲吻着他的额头、鼻尖。「自小,你说的话,我有哪个是不听的,别说让我攻打北晋,就是你要我的命,我也是毫不犹豫的给你的。」

阿夺只是抱着他不说话,阿青抚摸他顺滑的银发,轻声哄着,见他还是在身前抽泣,只好使出杀手锏,翻个身将阿夺压在身下说:「你可别再哭了,再哭,我可要……」

阿夺含着泪水的丹凤眼深深地看着他,嘟着脸看他说:「眼泪是我的,我就是要哭,你要怎样?」

阿青笑笑,温柔的亲上那从来不服软的唇说:「那……就要做你刚才说不要了的事情。」

「啊。」阿夺轻叫,修长的腿被身上的阿青温柔的抬起来。

……

阿夺闭着眼睛脸红红的趴在阿青胸口上听着他激烈的心跳。一缕银色的发被阿青握着缠绕在指间。「也不知道师傅和陈哥哥怎么样了,是不是平安到了西齐了呢?」阿青低声说。

「哼,你是担心师傅还是担心那个狗尾巴花儿啊。」阿夺撇撇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