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好像都因X先生的笑声变的明亮了不少,盘旋在时照心里的那团阴影悄然消散了。

时照重新看向了X先生,那张对时照来说有着独特意义的面庞上,流露出了纯然愉快的笑容。时照失神了几秒,他知道那不是泽维尔,他只是在想——如果泽维尔能活着,能露出这样的笑容,那该多好!

X先生注意到了时照的神情,他没有发怒,他是厌恶着这张脸,但为此和时照生出隔阂,那就得不偿失了。X先生不是蠢货,与其去触碰时照的底线,不如想办法和时照亲近起来。

泽维尔死了,他还在,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

X先生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他向时照走近了几步,抬起手揉了揉时照的发丝,“阿照,不要讨厌我,好吗?”

时照鼻子蓦地一酸,他点点头,忍住了泪意。太像了,对着这张脸,他的心理防线轻易就被摧毁了……

“我……”就在X先生想再次接近时照时,房间里的灯光闪了闪,墙壁地砖扭曲分裂,这个空间几乎瞬间分崩离析了开来。X先生只来得及抚摸上时照的眼角,接着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

“查尔斯·克拉夫特!!!!”

要是时照在这里,他一定能发觉,X先生的身上涌出了浓厚的强烈的恶意。

那比地狱的气息好不了多少。

时照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手里紧拽着一只温热的手掌,半边身体依偎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说是依偎,用“挂在别人身上”来形容更加贴切。由于太吃惊,他过了足足几十秒才反应了过来,然后……时照刷地放开手直起腰,被羞耻感弄得抬不起头。

他干了什么?他怎么会趴在了查尔斯的身上?催眠过程中他做了什么蠢事?!

时照瞄了眼坐在旁边的查尔斯,他的心理医生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依然是那副沉稳温和的模样。

“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查尔斯安慰道:“不论是哭泣或是拥抱,这在治疗中都是正常的举动,我们的关系不会发生改变。”

“正常的……举动?”时照从羞耻感中挣扎了出来,“其他来访者也会这样?”

“有受过伤的来访者在催眠中渴望得到心灵的慰藉。”查尔斯举出了一个案例,“一个失恋的女人希望通过催眠和她的恋人告别,她的心结是直到分手恋人都没有和她见面,催眠过程中,她提出了拥抱的请求,在拥抱过后,她将放弃这段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