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情分

之后我被带下去后,带去了别的关押房间,士兵将我推进去后,我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三天时间很快,不过是眨眼的事情,我数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数到后面,我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小时,当们被打开后,我看到林婠婠站在了铁门外。

她捂着肚子,脸色发白的看向我。

我知道她总有一天回来的,所以我一点也不奇怪,只是很平静的面对着她说:“你来了。”

她捂着肚子,脸色凌厉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问的是我为什么害她的孩子,我笑着说:“不为什么,想做便做了。”

林婠婠说:“你知道吗?当初你说你只是借住在袁家那,对二爷没有想法,对我没有野心,我姓了你,陆清野。”

我闭上眼睛说:“所以呢,我也该同样姓你吗?”

她哭着说:“至少你不应该用这样的手段!如果你怕我影响你的地位,不愿意要我怀孩子,你可以说,可没想到你这么卑鄙。”

听到她说卑鄙这两个字,我笑了,我睁开了双眸,看向她说:“你说我卑鄙,那当初呢?当初你摔倒在我面前,滚到你二爷的脚下时,你不卑鄙?”

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将头侧向了一旁。

我说:“林婠婠,当初你相信我这些鬼话是你蠢,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容许另一个女人来分自己的东西,就算这个东西她不想要,也容不得别人来沾染,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天真了了?”

林婠婠捂着空荡荡的肚子,咬紧唇看向我,我低声笑着说:“现在这一切,不过是以牙还牙,你又何必当真呢?”

她抓住铁栅栏的手,被我刺激的抓得越发的紧。

我重新闭上双目说:“在你害别人的那天起,就要想到,有一日,别人也会用相同的手段来对待你,若是以前我们没那些过节,我还真希望你生下这个孩子,成天叫你婠婠姐姐呢。”

林婠婠却没有再说话,等我睁开眼,她已经转身走了,步履蹒跚的模样,之前孕妇装如今穿在她身上只显得空荡荡。

不过在她即将出监狱的走到时,我在她身后又说了一句:“你在袁家不过是个生孩子的机器,我劝你,还不如找个平平常常的人家,至少能够得到应有的尊重。”

林婠婠冷笑的转身说:“尊重?现在你得到尊重了吗?自己都活不过明天,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她说完,不再看我,继续朝前走,很快便消失在我视线内,我又重新闭上了双眼,一直静静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之后那扇铁门没有再被人开启过,直到第二天的午时门被人打开,外面走进来两个士兵,都持着枪,士兵后面跟着一个人是王鹤庆,她提着一个食盒,到达我面前后,便把那食盒丢在我面前说:“吃吧,吃完好上路,算是我们婆媳一场。”

食盒里的饭菜确实对得起我们婆媳一场,有酒有肉,倒是丰盛的很,不过我并没有碰,而是低声说:“要杀便杀,不用说这些多废话。”

我这话让王鹤庆笑了,她说:“真是个不知道好歹的东西。”她忽然冲了上来,一把将我从地下替了起来,在我还没明白时,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接着她一脚将我踹在了地下,踩着我脸说:“你之前不是还很嚣张很得意吗?我看现在谁还能救得了你!”

她穿着高跟鞋,鞋跟不断在我脸上拧着,我脸上的骨头是钻心的疼痛,可是我挣扎不了,任由她踩着,很快便有血流了出来。

王鹤庆还在用力,她见我一点反抗也没有,越发的来气了,她满是恨意的说:“贱货!你叫啊!你给我叫啊!”接着她一脚朝着我心口踹了过来,我疼得低哼了一声,然后蜷缩着身体想要闪躲。

王鹤庆还想给我第二脚,便被后面两个士兵给拉住了,对她说:“夫人,快到时间了,咱们先执行吧。”

王鹤庆气喘吁吁,被士兵拉得踉踉跄跄,等她站稳后,她见我蜷缩在地下浑身发抖那狼狈模样,她才觉得疼快一些,用手整理了之前动作太过大幅度使力而弄乱的衣服说:“你们说的对,时间到了,先执行,免得夜长梦多。”

接着,她指着我说:“把她押下去,一分一秒都不要耽搁,立马枪决。”

那两个士兵见她终于不再动手,便迅速走了上来,将我从地下给拽了起来。

我早就没有多少力气,加之许多天没有吃饭,刚才又被王鹤庆那样一踹,人早就有些摇摇欲坠,我的脚拖在了地下,士兵们便押着我迅速出监狱。

王鹤庆跟在后面,不过她没有再跟着上行刑的地方,只是停在了监狱的门口,朝着我被拖去的地方,连连冷笑。

之后,很快,我便被士兵们拖到了监狱的后山头,我的前面是一片悬崖,后面是持枪对准的我的士兵,左右两边是趴在地下不省人事的的碧玉和青儿。

在这上头稍微有点声音,便会被放得无限大,包括后面两个迟迟未行刑的士兵说话声,其中一个士兵问:“真的就这样杀了吗?”

另一个说:“不然呢?”

那个士兵胆子有点小,他说:“要不再去请示一下督军?”

另一个士兵说:“督军在三天前就已经下令了,难道还会有变化?”

那士兵说:“我还真没杀过少奶奶。”

“哎,先别管了,既然是上头让我们杀,那便杀吧。”

两人这样简短的对话完,接着便是子弹上膛的声音,我闭上了眼睛,安静的等着那一刻的到来,可两人迟迟都未开枪,接着忽然嘭的一声,尖锐的声音从我脑袋上划过,我以为是后面的士兵终于开枪了。

时间太短了,我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只是死死闭上了眼睛,感觉那子弹冲破后脑勺那一刻剧烈痛意传来,接着我眼前一黑,耳边是一片寂静,我感觉我身子重重的倒了下去,再后来我已经不省人事了过去,也没有任何意识。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过去多久,当我再次醒来,是感觉有一双手在强制性的掰着我眼皮,紧接着,我好像听见周妈在哭,我不知道自己是还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当那双手不断掰着我眼皮时,我怎么也睁不开,眼皮像是有千金重,又重重落了回去,反反复复好几次。

有双手在拍着我脸,唤了几声:“陆小姐、陆小姐我……”

可我仍旧没有反应,没多久那双手从我脸上离开,然后对谁说了话,听得不是很清楚,又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我感觉眼皮上刺眼的很,像是有一束光一直拉着我意识往上扯,在那束强光之下,终于,我被迫睁开了双眸。

可眼前依旧模模糊糊的,那白光晃了好几下,接着缓缓从我瞳孔上离开,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明,我看到了一张脸,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我分不清楚是天堂还是地狱,只见他穿着一身医生才会穿的白色衣服,接着他的脸从我视线上方收了回去,没多久,便是两个丫鬟走了过来,替我擦拭着脸。

那两个丫鬟眼生的很,我没有见过,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魂魄来了一个未知的地方,我下意识问了一句:“你们……是谁……”

那两个丫鬟,其中一个丫鬟小声回答我说:“小姐,您在府里啊。”

我动了动干燥的起着白皮的嘴唇说:“在……哪个府里。”

那丫鬟说:“袁府啊。”

我说:“我没死吗?”

那丫鬟立马摇头。

接着我听见那医生唤了句:“穆先生。”

一听到这声穆先生,我猛然抬头去看,才发现房间内还有人,窗户口出站着一个男人,医生站在那个男人身后轻声说:“小姐身上的伤,大大小小有二十余处,当然其余都是小伤,最为麻烦的伤便是小姐胸口伤,因为撞击得太过用力,微有些骨裂的情况,暂时有两个方案,第一个是手术,第二个,便是在床上躺上两个月,让骨头自己慢慢愈合。”

站在窗口的男人许久都没有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问医生:“胸口的伤,是什么所伤。”

那医生犹豫了一两秒说:“像是被人踹得。”

穆镜迟忽然转过身看向了那医生,他眼眸里散发着幽冷的光,好半晌,他又问:“双腿呢”

那医生说:“双腿倒没有心脏口上的伤严重,只是还是需要静养,不宜走动。”

穆镜迟听后,没说话。

这个时候医生又问:“小姐胸口上的伤,先生选择哪种方案。”

穆镜迟又问:“哪一种恢复得快。”

医生说:“静养,不过这种,对身体主人的要求极其高,不宜多动,必须保持一个利于骨头长合的姿势躺好,也就是说小姐必须要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在床上躺上一个多月。”

“手术呢。”穆镜迟面无表情问。

医生说:“手术的话,时间更久,要动刀子,对身体也伤害大。”

穆镜迟说:“那就静养。”

医生听到穆镜迟的回答,说了一声:“是。”接着医生便退了下去,我这才看清楚,我所在的房间依旧是在袁家,接着连丫鬟都退了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穆镜迟,他站在一米远的地方,依旧站在那窗户下,窗户外面白光一片,我看见他的脸被后面的白光折射得一片模糊,他的声音却冷的冻人说:“醒了。”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想去床头柜上拿水,可还没拿到手,才发现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我整个人又重重摔了下去,我不信邪,又再次试图起身去拿,可才刚拿到,那杯还没抓稳,不小心从我指尖脱落,竟然摔在床下,摔得四分五裂,那些水在浸没过后碎片后,争先恐和的在地下砖面的纹路上急促的流着。

穆镜迟始终冷眼的站在那瞧着,没有帮忙,也没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