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这殿中的茶水每日都会有人定时进行更换,并非昨日陈茶。

傅乐书揭开盖子,在氤氲的热气中,对下方的少年们道:“你们说那夏商州是被人夺舍的?怎么说?可有证据?”

“有的,师尊。那夏商州只有筑基七段,却在三个回合内,令九段的敛秋禾败下阵来。而且他还似乎打得毫不费力。后来弟子与他相争,弟子已经到达金丹期,又有两个仙器,却也依然讨不了好。他还在举手之间引出了九形天雷,那明明是我们云宗内门弟子的功法。此外,他还能不须结手印便能成阵,可世间能做到这一点的,据弟子所知也就师尊您和大师兄两个人。那夏商州何德何能,竟能使出这么高深的术法。”易芳翁对他道。

傅乐书心道,莫说九形天雷和空手成阵,若他真是云珩,这云宗里所有功法他都能信手捏来。只是靠这些东西来判断他是不是云珩的话,还有失欠妥。

傅乐书其实是想听云珩亲口承认的。

他饮了口茶,道:“你继续说。”

“他还说他的九形天雷是跟师尊学的,但据弟子所知,这九形天雷连三师兄都是学了半月才成,这夏商州看起来资质也没有三师兄好,怎么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学会这么高深的东西。”

傅乐书唇边露出一丝笑意,他道:“他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易芳翁道。

贺玉来在一旁看着,却是看出了傅乐书的异样。他看得出傅乐书对易芳翁所说的能论证云珩是夺舍的那些话,表现出的并不是戒备和排斥。

他虽然心里不解,却还是插话道:“仙尊,晚辈有话要说。”

傅乐书的目光从易芳翁身上挪到贺玉来身上,他看到贺玉来的时候,立刻想起,这人好像就是那天在殿中冒犯了他的那一个。

不过此时傅乐书心情正好,倒也不想计较那些小事,于是他很好脾气地说道:“你说。”

“晚辈贺玉来,和夏商州同属于封岚派,他是我的师兄。在我们来云宗之前,我和夏商州曾经遇到过魔修伏击。那魔修实力强大,我和夏商州两人合力也未能打败他。后来夏商州与他相抗,被魔修杀死。我因为胆怯,不敢出手相救。等那魔修走了,我才走过去查看。那时候夏商州已经断了气,我本着同门情谊,将他葬了。可他却又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而且性格大变,完全不是之前那副脾气。”贺玉来信口扯谎道。

其实他也算有心机的。他故意将自己杀死夏商州的事情说成魔修杀的,将自己从一个蓄意妄为杀害同门的叛徒,粉饰成一个因为胆小不敢出手相救的懦夫。当懦夫总比当凶徒要好吧。而且他这样把所有罪过全推到一个莫须有的魔修身上,就算他们真的问起那魔修是谁,他再说一句胆怯未敢直视,也是说得通的。

傅乐书一点都不在乎夏商州的死活,他只在乎夏商州里头是不是云珩的魂魄。

此时听贺玉来说起夏商州已死,傅乐书的心思便活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