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生不如死。秦轶言想,这些年自己吃过的苦,随便扣一点放到他身上,就足以击垮蒋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他既然敢这么说,肖玉琢反而觉得放心。等到医院后她给秦轶言开了医嘱,谢淮在急诊借了辆轮椅,推着他清创做检查。

等所有事忙完已经是傍晚了。谢淮把他送回病房,去拿体检单顺路买晚饭。

看到体检报告里一堆不正常指标,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今天陪你检查,我还不知道低血糖也会导致心跳过速。”他责备地把体检单甩到他眼前,“亏我还给你买了这么多糖,简直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还有,你的毛衣沾了血,我拿到医院附近的干洗店去了,明天取回来。”

秦轶言一声不吭地坐在床里,听他盯着自己絮叨,似笑非笑地叹气:“你比我妈妈还管得多。”

“不至于吧?”

“这是实话。”他若有所思地靠在床头,抚摸着腿上新处理好的伤口,“我原本以为她走后,再也没有人能带我理解世间的情感了。”

言外之意是,谢淮做到了。

秦轶言其实想告诉他,他这辈子只为两个人自残过,另一条陈年难愈的疤痕,就是为母亲留下的。

那年他接到了妈妈的病危通书,准备把她从医院接回家,安静地度过生命的最后几小时。

他在床前坐了很久,看曾经哺育自己的母亲一点点灯枯油尽,却落不下一滴眼泪。

那时的他已经被心中的仇恨和天生薄弱的共情能力折磨得麻木不仁。

许久,他悄悄握住了母亲枯瘦的手,问:“您觉得我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吗?”

握在病榻上的秦诗媛握住他的手指,留下弥留之际的最后一句话:“言言,妈妈只恨自己没有把你完整地带到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