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瓷沉默着退开,等待着傅生吹好头发。

吹完头发,傅生收拾了一下医药箱,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须瓷一慌:“外面雨太大了……”

傅生回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须瓷迈开两条白皙的长腿走到傅生面前,微微攥住他的袖子:“你能不能别走……”

“我不走。”须瓷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傅生说,“我去开个房间。”

须瓷表情一僵:“你可以在这里休息……”

傅生望向只能容下一个人的单人床:“你呢?”

他们毕竟已经结束,不该再这么暧/昧不清。

傅生允许自己将须瓷送回来,允许自己给他上药,却不会纵容自己和他共度一夜,哪怕什么都不做。

“我可以……”

须瓷下意识想找说辞,可话出口才发现,这个小房间里竟然没有第二个容得下人的地方。

没有沙发,没有地毯……

“我可以趴桌子上睡……”须瓷扯了扯嘴角,“你知道的,我以前上课,可以这么睡一天……”

傅生微顿,片刻后,他轻柔但坚定地拂开须瓷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我们已经结束了,须瓷。”

“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

须瓷瞬间红了眼眶:“你别这样好不好?”

“……”

傅生没有说话,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门闭合的那一瞬间,他隐约听到须瓷带着哭腔说:“既然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管我……”

傅生在门口站了很久,酒店的隔音并不好,房间又小,他隐约可以听见屋里的抽泣声,但却又像是怕谁听见,苦苦压抑着。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一直等到房间里安静下来,他才缓缓离去。

须瓷抱着膝盖靠在床边,空调的冷气让他有些哆嗦。

昏暗的灯光将他纤长的睫毛映出一片虚影,他望着地上自己长长的投影静默了好一会儿。

他讨厌这样不受控制的自己。

一有情绪起伏,他就会红了眼眶,就会控制不住地流泪。

他明明决定过不要再哭了,不论傅生怎样对他,他都要得到他。

可原来委屈这种情绪,在傅生面前,是无处遁形的。

他身体本能地做出控诉,可傅生却不会本能地第一时间去安慰他,去哄他。

过了好一会儿,窗外的雨声不见停下,反而愈来愈大。

浴室里的水声和哗啦啦的雨点声重合在一起,水龙头转向着有蓝色标签的那一方。

睡吧……

须瓷顶着湿漉的头发在空调的冷气中躺上了床。

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