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只有前两节有美术课,上完课就回办公室陪老师喝茶。邬希被塞了一耳朵八卦,有点坐不住,起身离开办公室去透口气,一出门就听见耳熟的嬉笑声和不太对劲的动静从楼下初二班级的方向远远传来。

原地呆滞两秒,余光瞥见教导主任在水房接水,他立刻快走几步过去。

教导主任和推荐邬希实习的老师是老同学,认识邬希,一见到他就露出微笑,“来学校第一天适不适应?”

“你跟着老张一起教初二是吧?”,一边说着,教导主任下意识往楼下看,表情顿时僵住,怒吼一声,“怎么回事?你们是几班的??!!”

下课时间可以自由活动,可没自由到允许他们在走廊里围殴同学的地步。这不是给他丢人吗,搞得他面子都挂不住。

虽然不怎么怕美术老师,但这些混混对教导主任还是存有忌惮,拍拍屁.股溜走,把灰头土脸的贺溪往地上一丢,不作理会。

教导主任好一番吹胡子瞪眼,“肯定是三班的!!”,说着就要去找三班班主任谈话,走得脚下生风。

邬希没有跟上去,而是直冲下楼。

学校顶楼有间画室。常年锁门。

很久没打开过,里面灰味有点大,邬希掩住口鼻咳咳两声,把从张老师那拿来的钥匙揣进口袋,一边闷声询问,“你中午吃饭了吗?”

没有回答。

黑瘦的少年好像是不会说话的哑巴一样,面无表情,连眼神交流都拒绝。

邬希不逼他,搬个凳子放在他身后,“坐吧,这没别人,我帮你把伤处理处理,不然容易发炎留疤。”

这种孩子不会喜欢办公室,尤其是办公室的老师对他并没有善意,背地里把学生的悲惨当作配茶的谈资,当面不说什么,就以为自己足够内敛。可十几岁的孩子又不是傻子,这样的小孩更敏感,很容易分辨他人的态度。

所以他借来画室的钥匙。做不到太多,至少开辟个足够安静的小空间,让这孩子喘息一下。

贺溪不动弹,椅子放在身后也不坐,就直愣愣站着。

不过他可能是营养不良发育晚,邬希比他高不少,就算站着也能游刃有余地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