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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皇帝大步进了殿,华妃连忙站了起来,挽着皇帝的胳膊撒娇,“皇上……是臣妾在管教宫妃呢。”

“皇后头风又发作了?”

皇帝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华妃有些懵,但还是摇摇头。

“既然皇后康健,那这管教宫妃的事儿便得她来做。你虽说帮着皇后协理六宫,却也是妃妾,怎能越俎代庖。”皇帝凉凉看她一眼,见华妃连忙跪地认错,也不急着叫起,只扫视了一圈在场之人,看着甄嬛与沈眉庄都跪着不说话,只一个安陵容坐在凳子上,面露焦急气愤之色,这倒是少见。

安陵容在他印象中向来是柔怯中又带几分灵动小性儿的女子,少有见得她这般不高兴的模样。

皇帝走过去亲自扶了甄嬛:“起来。”顿了顿,又道,“沈贵人也先起来。”

“谢皇上。”

沈眉庄跪得久了,站起来时身子不免踉跄了一下,得亏甄嬛扶了一把,关怀道:“眉姐姐,可还好吗?”

沈眉庄冲着她摇摇头,只对着皇上垂首道:“华妃娘娘指认臣妾乃是昨夜推富察贵人与桑儿落水之人。臣妾自问自幼便习得女论语,不说熟读,却也懂得几分礼义廉耻、为人之德,断断不会做出这等毒辣之事。”

她在说话时,安陵容眼尖地瞥见了丽嫔的手指不自然地抽了抽,她安静地垂下眼睫,甄嬛暗自将欢宜香的秘密透露给了曹琴默,曹琴默知道自个儿难产,温宜孱弱的由头是因为华妃,如今自然是不愿再与她为伍。

如今华妃手下只得个丽嫔,虽说不太中用,但始终是孤掌难鸣,她要保下丽嫔,只能推了别人去顶罪。

安陵容轻声道:“富察贵人与桑儿未曾醒来,咱们又如何能知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如今不过是你猜来我猜去,当不得真。还请皇上为富察贵人做主,为眉姐姐做主,不要冤枉了心善之人。”

皇帝见她扶着肚子作势要跪下,皱眉道:“快起来,你尚在孕中,不该过来的。”

身后的宝桑连忙扶着安陵容重又坐下,安陵容心知皇帝是怕欢宜香影响了腹中孩子,便垂眼认错:“臣妾只是担心眉姐姐与富察贵人……”

“朕自有决断。”皇帝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欢宜香,正准备让苏培盛送安陵容回去,却听得殿外来人通传,说是富察贵人醒了,哭着闹着要求见皇上给她一个公道呢。

皇帝眼神一冷:“去杏花春馆。”

众人浩浩荡荡地转移了阵地,一进殿便听得富察贵人有些嘶哑的哭声:“皇上!皇上!求您为臣妾做主啊!”

她刚刚拉了皇帝的袖子想要诉苦撒撒娇,却突然瞥见他身后脸色难看的华妃和丽嫔,吓得急忙往床内退了几步:“你别过来!你别过来!皇上在此,你休想再害我!”

华妃心烦地翻了个白眼,却也不打算再管了。

皇帝在这儿呢,她若是再拉偏架,空惹皇帝生气,保下丽嫔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实在是不值当。

丽嫔半躲在华妃身后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