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皱眉,下跪请罪道:“臣妾从未做过此事,请皇上明察。”

华妃好容易逮着机会,哪里肯放过嘲讽皇后的好时机,当即便出声道:“皇后娘娘说没有便没有,那便是说怡贵人连同这贱婢一同做戏来诬陷你不成?怡贵人如今怀有皇嗣,拿皇嗣开玩笑,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华妃好毒的心思,一下子便连皇后同安陵容一道儿怀疑上了。

沈眉庄正要说些什么,甄嬛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稍安勿躁。

皇后跪在地上,身子仍然挺得笔直,见皇帝阴沉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只得淡声道:“臣妾身为皇后,自是时刻谨记自身之责。怡贵人所生之子也是臣妾的孩子,该唤臣妾一声皇额娘,臣妾又怎会糊涂至此?”

“是了,方才太医不是说那有两味毒药吗?指不定是皇后娘娘螳螂在前,还有人黄雀在后呢。”华妃状似惊讶地捂嘴,“皇上,您可要给怡贵人做主啊,皇后娘娘一念之差做了错事不说,这还有人对皇上的骨肉这般恶毒,当真是……”

剩下的话她未曾再说,可看着皇帝满是阴翳的脸色,她便乖觉地闭了嘴,不再开口。

“那冬葵子伤胎,开胃药打的又是叫怡贵人胎大难产,一尸两命的主意。皇上,背后之人心机如此深沉,保不准就是做了两手打算,想要害陵容与她腹中的孩子!”沈眉庄拿帕子沾了沾眼角,悲声道,“陵容是何等好性儿的人,如今遭此横祸,还请皇上为她做主!”

皇帝看着安陵容神色凄凄,双眸中还存着些迷茫,似乎不知害她之人到底是谁。

“皇后。”

殿中众人听着皇帝这平静的声音,却都屏住了呼吸,等候着君主的裁决。

“是不是你。”

皇后猛然抬头,似乎是被君主,她的夫君所说之话给伤到了:“臣妾没有!”顿了顿,她又悲声道,“怡贵人受了委屈,与她情同姐妹的沈贵人与莞贵人都会出声相扶。叫臣妾也不禁想起昔年姐姐在时……若是姐姐还在,必定不会放任臣妾受这等委屈,她一定会相信臣妾是清白的。”

见她提起纯元,皇帝不免又想起那碗甜杏仁露来。

若是宜修果真心存歹意,当年是她亲自照顾的纯元……

见皇帝不语,皇后只得转身斥问宝鹃:“你说本宫指使于你做了这等糊涂事,可有证据?”

宝鹃猛地被问到,只得结巴道:“皇后娘娘派了景仁宫中的春苗给我送药,还给我送了一袋金瓜子,许诺待事成之后便送奴婢出宫……”

“那袋金瓜子呢?”

宝鹃缩了缩脖子:“奴婢怕引人注目,偷偷放在灶膛里融了……”

皇后见状眼中精光一闪,连忙道:“皇上!此人口中随意攀咬臣妾,却拿不出证据来,如何能证明是臣妾想害怡贵人?春苗是臣妾宫中的人不假,可她半年前犯了错,早已被剪秋遣去花鸟房做粗活儿了,臣妾又怎会指使她做出这等糊涂事呢?”

“将宝鹃打入慎刑司,务必叫她吐出实话来。”皇帝手上捻动翡翠念珠的动作一停,“将那个叫春苗的宫女一同关进去。此事蹊跷,皇后先在景仁宫清理门户吧,省得旁人再起了中伤中宫的心思。”

这话便是要将皇后禁闭在景仁宫中的意思了。

“皇上……”皇后凄然抬头,却看见皇帝望着她的眼神深邃无波,似乎带着无尽的冷漠与审视,她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娘娘!”剪秋连忙膝行过来扶着她。

“怡贵人身子弱,直至诞下皇嗣前,便不再去中宫请安了。你们平时无事也不必过来,省了吵闹。”皇帝目光沉静,环视众人,又对着沈眉庄与甄嬛微微颔首,“你们俩素来与怡贵人交好,得空便多来看看她。”

这样的区别对待叫华妃忍不住咬紧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