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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袁维持现在的呆滞表情,已经足足有半刻钟了。</p>

他盘腿坐在茅草堆上，对面的人将拂尘一扫,正襟危坐。</p>

“贫道观居士今日印堂发暗,双颊隐有破伤之相。正所谓，神暗额光,不是孤孀亦弃妇，妖姿媚笑，倘非妓|女定宠姬。观相可观运,趋利避害，趋吉避凶，若你肯按照贫道的话去做,保管你近贤人,远小人，遇事逢凶化吉。”</p>

老袁：“……贤人是谁,小人是谁？”</p>

“贤人。”道士指指自己。</p>

“小人。”道士指指正在收拾观音庙的岳定唐。</p>

老袁抽抽嘴角,不置可否。</p>

道袍陈旧，尚算干净,上面几个补丁,脚下一双棉布灰靴,脑袋上还戴着顶南华巾。</p>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观音庙里何时多了一位高功道长。</p>

老袁盯着道士的脸，冷不丁问：“你这胡子是从哪里弄来的？”</p>

乍看还挺像那么回事,就是有点泛黄干枯,跟许久没吃肉营养不良似的。</p>

道士摸摸胡子,没敢用力，洋洋得意。</p>

“剪了伊万诺夫带来的那几个俄国人的胡子，用面糊糊上去的，怎么样，惟妙惟肖吧？”</p>

老袁露出恶心的表情：“你还把死人胡子粘在脸上？”</p>

凌枢摸摸自己的脸，可惜没带镜子。</p>

唇上一撇小胡子，他感觉自己都变得成熟稳重了。</p>

“虽说我长得英俊潇洒人见人爱，但道士里恐怕没有我这么俊俏的吧，出众就容易惹眼，惹眼就容易被人盯上，有了胡子的遮掩，等会儿我再拿点火灰往脸上一抹，不就是个本地道士了？”</p>

老袁无语：“你会本地方言吗，这口音一听就露馅了！”</p>

凌枢：“你会啊，今日且便宜你一回，让你当师父，我就当你跑腿的徒弟好了！”</p>

老袁很嫌弃：“我可不想剪死人头发当胡子！”</p>

凌枢不以为意：“没事，你这脸显老，没胡子人家也当你四五十。”</p>

“去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