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他说道,压低声音,“我就猜到出事了。”
亲兵松开陈二,拉着项南的胳膊流泪点头。
项南拍他肩头:“快别哭了,被人发现军心慌乱,这个时候可一定要稳住。”
亲兵激动的连连点头:“我听项公子的。”
项南道:“你快回去吧,我留人在叶城,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找,让刘大哥安心养病。”
亲兵用袖子擦了眼泪鼻涕转身跑了。
陈二看看这人的背影,又看项南,项南的神情郑重,本来觉得清楚又有些犹豫,问:“你信他的话?”
项南神情肃重看他:“傻子才信呢。”
陈二跳脚:“那你还跟他装傻!”
项南笑了:“人家要装傻,咱们不装傻又能怎么样?揭穿了,大家都尴尬嘛。”
“你这种贵公子就是要脸面。”陈二呸了声,搓着冻的发麻的手狠狠,“我要呸他一脸。”
项南道:“斯文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陈二嘲讽:“我看人家不打算见你了。”低头将身上的黑旗扯开,“早就说了,好看不中用。”
项南将被陈二乱扯的旗拿过来,在手中一抖举起,楚字大旗随风飘展,年轻公子仪态神情优雅从容:“他反悔了,我们再去别家看看,欲速则不达,慢慢来嘛。”
但连续走了几家不管是先前说好的还是说要考虑一下的,这次都连门都进不了,有的是祖父祖母什么的亲人病了要死了,庙里许了愿念经多少天不能见人,有的则是自己病了,脸上长疮背上流脓不能见人,原先不见的当然继续不见,楚国夫人的旗也换不来好态度了
陈二不急了,神情淡然又轻松。
“走喽。”他拍打身边的同伴,“我们可以直接回滑州喽。”
同伴有些无奈:“怎么就回滑州了?”
陈二嗤声:“不回干吗?整个宣武道的这些散兵游将都对我们避之不及了。”
项南伸手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人都是各有选择的,突然这么齐齐的做出一个选择,看来是有人在做跟我们一样的事。”
当然,目的是相反的。
一座县衙内酒席正欢。
县衙摆设没有变,但里面都是穿着铠甲的兵,增添了几分凶猛的气息。
摆满酒菜的席面上坐着六人,五人穿兵袍一人穿青衫,举着酒杯一碰大笑。
如果项南此时进来,就能认得这五人中有一个是给自称祖父念经的,一个是自称脸上长疮的。
“听亭儒先生一言真是醍醐灌顶。”自称脸上长疮的兵袍男人喝的满面通红,油光满面,半点烂疮不见,大声道,“原来兵马少,不一心,散乱,也是好事。”
青衫文士脸上带着酒意,眼中清明:“这世上的事本就是福祸相依,有好就有坏,就看对自己是好的多还是坏的多,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