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同样无辜的还有那个医学生,才大四,成绩优异待人温善,前路一片光明,差点被一刀扎破脑袋。

幸而他的同学挺身而出,采访后得知原是篮球队长,业余爱好是球场和健身房,物理层面杜绝医闹。

褚俞两家两对父母当晚赶到,陈玉哭得俞斐心惊胆颤良心不安,他极少见到母亲掉眼泪,愧疚非常,一再安慰:“妈,我真没事。”

陈玉很想责备。她知道见义勇为是美德,可她首先是个母亲,不愿自己的孩子因为别人丢了性命。

到底没说出口,只是事后与丈夫商量:“他不能做医生,这次是因为小猪正好在场,下次呢?他得跟着小猪走,缠一起都好,一直读上去,做研究,带学生,不能留在医院了。”

俞顺章叹了口气,没回话。

贺慕芳想问褚臣的伤,一句一句却由俞斐代答,最后褚臣不耐烦了:“他要休息,你别烦他可以吗?”

其实俞斐并未受重伤,只是被撞了脑子迷迷糊糊,连惊惧都忘了,睡到后半夜才回过味来,从梦里一脚踏空。

好黑,怎么能黑成这样。

这间病房是独立出来给俞斐休养的,他摸索着想按开灯,灯没按开,按到个毛茸茸的脑袋。褚臣抓住俞斐的手,力量如同电流窜到俞斐身上,犹在急跳的心顷刻安稳。

“怎么了心肝?”说话还带着睡音,啄吻落在俞斐五指。

“黑,”俞斐难得会说,“我怕。”

褚臣按开灯,发现俞斐整张脸都是眼泪。

两家父母在就近酒店歇脚,陈玉想留在病房,被俞斐劝走了。她有腰间盘突出,不能像褚臣一样将就着窝在床头睡。

褚旗风也说走吧,有小猪在你们还怕出什么事。

其实已经明明白白,相伴从鬼门关走一遭的人,这辈子都再分不开。

白天俞斐给褚臣擦眼泪,到深夜换成褚臣为俞斐,彼此最脆弱的一面都展开来给对方看。“不怕,”褚臣说,“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