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心里爬上一丝疑惑,那两道并肩而行的人影就像几条蛀虫,蚀穿了他的心窍,一个森然的想法冷不丁地钻出来,令胡淼感到有些反胃。

雨在半途中停了,前面有个小坡,章烬踩着单车,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口哨。车轮轧过水洼,水珠花似的溅开,程旷漫不经心地听着那不成调的哨音,密不透风的情绪被先前的莽撞行径砸出一道口子,绷了很久的神经久违地松弛下来。

当天晚上程旷提前一小时洗完澡,打算睡觉的时候,章烬披着被子凑过来把他裹住了。章小流氓盘算好了,准备“钓鱼执法”,就等着坏脾气的学霸骂人,谁知这点算计被对方看穿了。

程旷刻薄地挖苦道:“渣渣,我还不想打狂犬针。”

说着他就摁熄了灯,章烬反应过来,“操”了声,吊起一只眼,瞪着他说:“……你他妈也咬我了!你们学霸被狗咬了还要反咬狗一口?”

就他们俩的情况,应该算是狗咬狗。

傻炮儿用这种非人的方式讨论接吻细节,程旷听不下去,生硬地打断说:“闭嘴。”

章烬:“……”

他差点要摸黑凑上去行凶,但在冲动的边缘,他又一次想起李呈祥,接着那股冲动就再而衰三而竭,偃旗息鼓了。

他不能跟李呈祥一样。章烬在闭上眼睛之前想好了,哪怕他不能追着程旷走很远、很长的路,好歹在他镇着的这段路上,什么牛鬼蛇神都甭想借道。

他要程旷最好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还要把李呈祥从程旷的生命里挤出去。

章烬踏上了就没打算回头,没想到他能把短短的一段路走出十万八千里,而“九九八十一难”很快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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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学期临近尾声,期末和高三手拉着手来了,有些学生产生了奇怪的逆反心理,考试和作业越是多、压力越是大,越觉得握在手里的那一把时间珍贵得要命,不拿来挥霍简直可惜。这伙人中午不但不刷题,午休也免去了,成天聚在一起打游戏看电影,“黄赌毒”除了最末的一项,基本上来者不拒。

他们连着嗨皮了几天之后,终于东窗事发了。

始作俑者是一个叫熊琪的同学,小姑娘点子多,玩腻了虚拟游戏和扑克,突发奇想弄来了一盒麻将,用书包运进了学校,暗自藏在桌肚里。趁教室里没人,聚集了几个狐朋狗友搓麻将,颇有些社会人“熊大姐大”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