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衡门之下 天如玉 4722 字 4个月前

他站下来等着,笑眯眯地刚要道贺,伏廷到了跟前,劈头就说:“你跟占儿胡扯什么了?”

罗小义顿时讪笑:“没啊,我那不是哄小孩子开心嘛。”

他先前对占儿说:“你当时出生的那个牌面可比你弟弟大多啦,咱们正为北地打着仗呢,你一出来,敌人都被吓跑了,厉不厉害!不然你能叫伏战吗?”

“你母亲可是东躲西藏把你生下来的,你父亲那更不得了,以为你出了事,看到你那会儿眼睛都红了。”

占儿问:“眼睛怎会红了?”

罗小义:“就是快哭了。”

紧接着占儿就跑去栖迟房中,看到父亲在,天真地问了句:“阿爹,生我的时候你哭啦?”

伏廷眉峰一蹙:“什么?”

占儿打小就知道在他面前乖巧,一见不对就把罗小义卖了:“叔父说的。”

伏廷就直接来找罗小义了。

他抬了一下脚,作势要踹。

罗小义吓得一缩,赶紧保证:“不说了不说了,以后打死我也不说了。”

越说讪笑得越厉害了。

伏廷没跟他接着扯,打量了眼他的装束,穿着一身寻常青布衣衫,显然不是从军中来的,也不是从自家来的。

“从曹玉林那里过来的?”

罗小义干笑,点点头。

他有数了,又问:“她答应你了?”

罗小义叹气,又有些惆怅:“三哥别寒碜我了,还没呢……”

“那你还来做什么?”伏廷忽然说:“什么时候能两个人来一起送礼再来。”

罗小义愣了愣,觉得这不像是他说的话。

果然,伏廷转头时加了一句:“你嫂嫂交代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罗小义站在原地,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还是抬脚出了都护府。

日薄西山时分,罗小义提溜着两只空酒袋钻进了瀚海府城中的一家酒庐里。

曹玉林正在柜台后坐着,看到他进来,习以为常地看了一眼,又自顾自地低头干自己的事。

那一战之后,她没有急着回军中,反而将当初在牛首镇中开的那家酒庐搬到了瀚海府里来,照样和往常一样做着寻常的卖酒生意,偶尔也跟着栖迟做一做其他买卖。

罗小义将酒袋放在她柜台上,推过去:“我来打酒,帮三哥也打一袋。”

曹玉林古怪地看他一眼:“又不是冬日,三哥哪用随身带酒?”

罗小义一下被掐住了由头,所幸反应快,接着就说:“那不是他刚又添了个小子,正喜气着嘛。”

“哦。”曹玉林早知道了,还打算找个日子去看看栖迟,想着孩子还小,待到满月去才好,伸手指了一下柜台后的大酒缸说:“你自己打就是了。”

反正他也不是头一回来了,熟得跟在自己家似的。

罗小义走去柜台后,揭了酒缸上的封泥,一面舀酒一面拿眼瞄她。

曹玉林坐在那儿道:“酒洒了。”

“咳,”罗小义干咳一声,直起腰,干脆也不打酒了,走近两步:“阿婵,你……你伤到底好了没?”

曹玉林转过头,面朝着他,还是那一板一眼的模样:“好了,你大概不知道,嫂嫂当初为了我的伤还特地找名医配了好药来,都是大价钱换来的好东西,如今连那些疤都淡了不少了。”

罗小义直想谢一谢他嫂嫂才好,犹豫了一下,口气小心翼翼地又道:“我是想问,你心里的伤好了吗?”

曹玉林不做声了。

他瞬间就想扇自己,成天的在她跟前转悠也开不了口,便是怕惹她难受,但这话他终究是要开口的。

“阿婵……”他又走近一步,一下就抓到了她搭在柜上的手:“咱俩一块儿过吧!”

曹玉林眼神凝住,微黑的面庞多了红晕,语气都有些慌乱:“说什么胡话。”

“这不是胡话!”罗小义紧紧抓着她手:“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不好受,咱俩一块儿扛成不成?”

曹玉林被他突来的一出弄得措手不及,这会儿却也慢慢冷静下来了:“你都不知我如今是何种模样了,我身上的伤确实没那般狰狞了,但也瞧不出个女人样了。”

“那又如何,咱们军中出身的哪个身上不带伤?三哥也浑身是伤,也没见吓到娇滴滴的嫂嫂不是。”

“那不一样,你没瞧见,才能说得如此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