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乌博向前踏出一步,扬起头,目光十分灼热地看着顾饶,“臣等……”

“闭嘴吧!”顾饶十分干脆利落地伸出手直接糊在了乌博脸上,“哪来那么多废话啊,有这时间你不如去前面看看那些噶尔丹的士兵过来了没。”

顾饶轻轻晃了晃脑袋,伸手将放在马背上的羽毛服薅下来扔到一旁的孙舒怀里,“你也跟着一起去。”

打发走两人,顾饶将自己的衣领又往上拽了拽,将马栓在一旁,找了个地势约莫四五米高的地方,手脚并用爬了上去,坐下,低着头,对着自己的脚丫子发呆。

之前那些噶尔丹的士兵们反应有些奇怪,跟着自己的这几个人也很——也很一言难尽。为什么呢?他这一路走来除了说些可以煽情的话也没做什么啊,这怎么一个个都表现地更中了蛊虫似的?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神……唔?神?

“神?”顾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顾饶伸出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光头,心里想到了自己没有剃发前留的那个“封建余孽”的发型,心中突然领悟到了什么。

他之前那一番表现,在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眼里,属实是有些“神神秘秘”的因素在里面。再加上他这跟镀金似的“太子殿下”的身份,又让他头上笼罩地光环更亮了一点。

简单来说,他现在可能就是那种可以借着自己的名气喊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老道了,而且还是一个有合法继承人身份的老道——怪不得乌博这些人这么激动呢,感情是想到了什么从龙之功之类的事情。

那么问题来了,他要揭穿吗?

还有一个就是,那群噶尔丹士兵,到底会不会上当啊?

唉,要是他手里真的有一个“爷爷”来吸引这些“葫芦娃”就好了。

……

营地里

胤禔稍稍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动了动自己有些麻的脚,又晃了晃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拜刚才那个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的东西所赐,他终于能够稍微松口气了。

怎么说呢,要不是现在还有两个人就站在他身后呢,他指定是要站起来扭一下胯的,他感觉自己的腰已经快要因为经常这么窝着,都快要窝出毛病了。

难道是自己被俘虏久了所以出现幻觉了吗?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那么奇怪的生物?而且刚刚还走到自己跟前给自己隔开了身上的绳子?那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这些蒙古人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天可汗,这句他是听得懂地,还有一些比较简单的诸如“不敢相信”“太神奇了”等词他也能听懂,但是更多的他就不知道了。

他们这些阿哥们都是学过蒙语的,一般能在京城当官的人也是汉语、满语和蒙语都精通的,按道理来说这些士兵什么话他都能听懂,但不同于噶尔丹讲话是那一口标准地蒙语,这些士兵们说话都是又快又夹杂着一些很奇怪的口音,又有这么多人同时说话,所以胤禔的耳朵便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毕竟在京城即使有人在他面前说蒙语,也是那种很标准的腔调。

因此,胤禔只能瞧着这些蒙古士兵在那个奇怪的家伙离开后齐齐沉默了一段时间,随后又瞬间嘈杂起来,每个士兵几乎都不甘落后的开口说话,最后一个看起来身份不低的人说来说了句什么,然后就有一堆人迅速站到了他的身后,看样子是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