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二更少年已经慢慢地褪)

殷殷最近心情很糟糕,不再主动邀约刘闻婴办家家酒了。

她不找她正好,刘闻婴耳边终于能清净些,不必再面无表情地陪着她、玩低智的娃娃角色扮演。

美术课,殷殷在纸上画下了一个翻越铁轨去买橘子的“背影”。

那背影宛如朱自清的《背影》的配图插画,只是她笔下的“背影”,更年轻矫健,手臂上还有肌肉。

“你画的…是朱自清的父亲?”刘闻婴难得主动开口询问。

殷殷认真地绘图,解释道:“不是,是我锅锅。”

”他给你买过橘子。”

“没有,他只叫我去给他买,还要我切好了递到他嘴边。”

“……”

殷殷认真地绘图,解释道:“但他一直保护我,比起哥哥,他更像我爸爸。”

刘闻婴默了默,喃道:“长兄如父。”

“闻婴你有哥哥吗?”

她摇了摇头:“有过一个姐姐,比我大两岁。”

殷殷敏锐地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有过?”

“嗯,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为什么呢?”

刘闻婴眼神蓦然冷了冷:“没有为什么。”

殷殷见她脸色不好看,立刻结束了这个话题,低下头失落地说:“妈妈不要我去找哥哥,因为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没有谁能永远陪着我。”

“你妈妈说得对。”

见她也这样说,殷殷难过地抽了抽气:“可我还是舍不得,不知道哥哥过得好不好,他笨得很,总是轻易相信别人,常常受骗。”

说罢,小姑娘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刘闻婴被她低低的啜泣声弄得甚是心烦:“不要哭了。”

真的很讨厌女生在她面前抹眼泪。

然而殷殷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哭得越发厉害了,身形一抽一抽的:“呜,我想锅锅…”

“快上课了。”刘闻婴烦躁起来,嗓音也变得凶巴巴的:“我叫你不要哭了。”

殷殷无辜地看了她一眼,虽然不哭了,但是憋红了脸,很难受。

终于,几秒之后,刘闻婴伸出手,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她的头。

殷殷诧异地望向她。

她表情别扭地望着天,满脸的不耐烦。

……

谢闻声捧着盒饭坐在国贸大厦顶楼的椅子上,跟一群跟疲倦的工人们一起吃晚饭。

兜里揣着今天挣的200块钱,虽然腿还有些软,但心里甚是愉悦。

一天两百,一个月就是六千,一年就是七万!!!

这可是巨资啊!

攒个几年,他娶媳妇的钱都有了。

当然,前提是殷流苏能看得上这些钱,如果她赚得比他还多,那他就要更努力一些才行。

谁让他喜欢的女人这么优秀。

谢闻声津津有味地吃着盒饭,满心充实。

这时,他偏头望见身边的梁大桥,饭端在手里,却一口没动,还在怔怔地出神。

两条腿已经抖成了筛糠。

谢闻声盯着他瞧了片刻,又联想到他刚刚清洁外窗时吓得站不起身的情形,问道:“你行不行啊?”

梁大桥闻言,咽了口唾沫,赶紧用扒饭来掩饰慌张:“我…我我我没事啊。”

“哥们,你真有恐高症啊?”

此言一出,所有工人都望向了他们。

“我看你在上面的时候,很不对劲。”

梁大桥立刻反驳,怒声道;“我哪有不对劲,你不要胡说八道!”

“哥们,这可是玩命的事。”谢闻声想到那天见他第一面的时候,他就问他有没有恐高症:“我得去跟经理说说,你要真有恐高症,这活儿你就做不了,这是要命的事!”

说罢,他放下了盒饭,朝着经理的工棚走了过去。

梁大桥连忙拉住了谢闻声,苦苦哀求道:“不、不要哇,不要去说,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

“富贵险中求,你也不能不要命吧!”

梁大桥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都快要给他跪下来了,扒拉着他的衣服:“我真的需要这笔钱,这是救命的钱。”

谢闻声不解地望向他,他赶紧从裤包的夹层里摸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笑容甜美的模样:“这是我女儿,得了癌,化疗的费用很高,我…我需要这笔钱。”

谢闻声终于顿住了脚步,接过照片看了看。

照片上的小女孩,戴着很可爱的猫咪线帽,看得出来鬓间已经没有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