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住鼻子:“恶心,还不快洗!”

谢闻声加足马力搓被单,手臂肌肉都鼓起来了。

刘穗花挂着满头的卷发夹,悠闲地溜达着经过楼栋,抬头看到谢闻声在晾被子,于是优哉游哉地走上楼:“大清早洗什么被子啊。”

谢闻声还没来得及给殷流苏使眼色,让她不要讲,殷流苏已然脱口而出:“谢小哥尿床了。”

“哈?不是吧!”

谢闻声赶紧道:“别说了!”

“尿床还怕人说。”

刘穗花看着少年胀得通红的脸颊,嘴角浮起了意味深长的笑意,附耳对殷流苏道:“不是吧。”

“不是什么?”

“你都这年纪了,还不懂这个啊?”

殷流苏表情茫然:“哪个?”

“嗐,你是真不懂还是搁我这儿装蒜呢。”刘穗花用手肘戳戳他:“小哥该谈女朋友了。”

殷流苏不以为意:“乱讲,他还小。”

“他可不小了。”

殷流苏不满地推着刘穗花下楼:“忙你的去吧,别带坏我们家小哥了。”

谢闻声本来红着脸,忽听殷流苏称呼他“我们家小哥”,他心里升起某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仿佛...他也是有家的人了。

早上八点,殷流苏推着摩托车便要去披萨店上班了。

谢闻声换了身利落的牛仔服走出来:“姐姐,一起吗,我也顺道去音乐广场那边看看有没有工作。”

“要找工作了?”

“小妹走了,我留在家里也没劲。找工作赚点钱,正好可以给你交生活费。”

殷流苏爽快地将摩托车递给了他:“行啊,那你来骑。”

谢闻声骑上摩托车,将安全帽递给殷流苏戴上。

殷流苏戴好帽子,侧坐在他的身后:“慢点啊。”

“放心。”

“轰”的一声,谢闻声踩下引擎,将摩托驶了出去。

摩托车在小巷间飞速穿行,殷流苏抱住了他劲瘦的腰,惊呼道:“找死啊孽障,骑这么快!”

谢闻声很享受女人紧紧抱着自己的感觉,越发加快了速度,迎着巷子口冉冉而升的朝阳,嘴角绽开了灿烂的微笑。

“慢下来!”

“我十八岁啦!”

“这有什么关系吗!”

“十八岁的男人从来不会踩刹车!”

“……”

有病!

终于,半小时后,摩托车停在了披萨店门口。

殷流苏一路心惊肉跳,不客气地夺过了车钥匙,白了他一眼:“滚滚滚。”

谢闻声却笑着说:“以后早上我都送你啊。”

“不需要!找你的工作去吧。”

殷流苏头也不回地进了披萨店,开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

上午的单子不多,下午和晚上才是订单密集的时间段。

殷流苏下午送了十多单,六点半,她端着盒饭坐在了店门外的公共小餐桌边,解决晚饭。

谢闻声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坐在了殷流苏对面。

殷流苏一看他这沮丧的模样,就知道找工作肯定不顺利:“没人要你啊?”

谢闻声将吉他盒取下来,放在了椅子上,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这广场跟我八字不合,明天我再去其他商业区看看。”

“你都去了哪些店?”

“去了几家歌舞厅和酒吧。”谢闻声揉了揉鼻子,不满地说:“他们都欣赏不来,说我的歌声赶客。”

殷流苏看着他身边的吉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真话:“恕我直言吧,你唱歌的时候…嗓音有点儿哑,听着像没睡醒似的,唱快了还咬字不清。”

“这是我独特的声线!懂不懂啊,小妹都说超级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