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助理

一吻定终身 北途川 2782 字 4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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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向来如此。

童言嚎了两句也不嚎了, 这么多年,无论盛夏变得如何暴躁, 如何手狠心狠,她始终都认为她是个脆弱的需要人关爱和保护的小姑娘,所以总是难免多操心, 但其实盛夏她很冷静, 永远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好了, 我不说了,你肯定自己想清楚了, 不过我警告你啊!别乱来,我可不想这么早当干妈。”

盛夏终于骂了句, “滚蛋!”

“好好好,我滚了,改天我去看你。”

盛夏“嗯”了声, 挂了电话。

童言此人, 对盛夏来说, 不仅仅是个朋友,更像一个亲人。

她始终记得自己母亲走的那天, 风雨如晦, 仿佛为了增添点儿天地同悲的凄凉似的, 大白天的,天黑得像是晚上,母亲是偷偷走的,留了信,连面都没敢见她,行李也没收拾,只背了个小包就匆匆走了。

出了家门,往左走过石桥,南方老板的车等在那里,母亲收了伞,钻进车后座,隔着很远的距离,盛夏似乎能看到母亲脸上的微笑,洋溢着幸福和“终于尘埃落定”的解脱意味。

那是辆白色宝马,冲进雨幕的时候,带着矫捷敏健的流畅线条。

盛夏没有哭,也没有闹,她站在路口高大的银杏树下,静默地看着,直到车子翻过桥,渐渐地再也看不见,她才按了按眼眶。她撑着一把红色的小雨伞,母亲哪怕回头看一眼,就能看见她,但她没有,她步伐匆匆,好像急于摆脱什么一样。

不难过是假的,盛夏古怪而别扭地希望她扭头看一眼,好让她往后的日子里良心都不得安宁。

这是出于一种埋怨和报复的心理,世上最大的惩罚不是肉体的惩罚,是诛心。

盛夏想诛她的心,但她忘了,她是被抛弃的那个,不被在乎的东西,并不能诛了谁的心。

既然这样,那就换一个想法,盛夏想,她再也不要母亲这种东西了。

不是对方抛弃她,是她抛弃了那个女人。

从此阳关道独木桥,各不相干。

盛夏就这样站着,脑海里演绎了千百的情绪起伏和感情激荡,最后不得不悲哀地发现,最在乎的,还是她自己。

她讨厌这样卑微弱小可怜的自己。

盛夏抱着膝盖蹲了下来,人难过的时候总是很矫情,她丢了伞,让自己整个泡进雨里,像浸泡在悲伤的海洋里,任由眼泪滚落下来。

童言踢着拖鞋出来买酱油,老远就看到蹲在树下的像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盛夏,镇上的人谁不知道盛家那点儿事,就连盛夏妈妈最近要走的事都一清二楚。

刚童言还听见人说,说桥头那里停着一辆宝马,八成是那个南方老板的。镇上可没谁开得起宝马。

这会儿看着盛夏蹲在这里,八成也的确是了。

童言听镇上七大姑八大姨闲扯淡的时候说过无数次,“盛夏也是可怜,爸刚刚没了,妈转眼也不要她了,你说这得多狠心,才能丢下这么乖的闺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