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我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要听吗?』

『不久之前,我终于处理了一个期待已久的哑弹。你知道那种多年夙愿一朝实现的感觉吗?在找到那枚哑弹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就抱着它跳了起来!当时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觉得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和你分享一下。』

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太宰治’却给他一种仿佛认识了与他处于对立阵营的织田作之助很久的感觉。

那是因为——

『我利用这个特性,强制将界的分断连接起来,从‘书’外面的自己那……也就是本来的自己哪里,成功继承了记忆。』

认识并和织田作之助成为朋友的人,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太宰治!

这个世界中他所认识的太宰治,不过是利用他口中能够将写在上面的东西变作现实的空白文学书,从其他界的“太宰治”那继承了一份并不属于他的记忆。

那些如同镜花水月般虚无缥缈的经历以及羁绊,其实从不属于他。

但是,他所认识的太宰治却依旧在继承了记忆的那一刻起,毅然舍弃掉了所有的一切,包括他自己,只为去创造出一个能够让他在另外一个世界死去的朋友能够活着写小说的界。

真是扯淡啊!

太宰治……你什么时候也这么高尚了?!

五条悟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名为太宰治的男人。

哪怕他在现实中还有这个由记忆组成的梦境中,与他形影不离的相处了四年半的时间,可他仍像过去学生时代的自己那样,一点都看不懂他。

想到这,五条悟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到‘太宰治’那张噙着一抹释怀笑容的脸。

然而,不管他怎么不想,却也无法阻止‘太宰治’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

“是呢……我也没有关心界到那种程度,你消灭还是不消灭都与我无关不是吗?如果是其他界的我,一定会这么说吧,可是呢……这里是唯一一个他生存着,写着小说的界啊。所以我又怎么可以让它消失呢。”

不知为何,在太宰治的这句话落下的那一瞬间,五条悟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他与夏油杰因为理念而分道扬镳时的画面。

『明知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却非要小气地去钻牛角尖,这就叫做没有意义。』

『你可真是傲慢啊,悟。』

『换做是你的话,就能做的吧?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却要对别人说什么不可能实现……我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剩下的就是竭尽我的所能去实现它。』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每个人都是这样……!

在太宰治向后倾倒的那一刻,五条悟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尽管明知这是徒劳无用的举动,可五条悟的身体还是先他的大脑一步做出动作。

“太宰治!”

五条悟大喊一声,奋力伸手去抓被重力拉扯着从港口黑手党大厦顶楼坠下的‘太宰治’的手。

可惜……

他的手还是如同过去的每一次那般,穿过了‘太宰治’的身体。

就像这只永远无法触碰到梦境中的‘太宰治’的手一样。在这场时间线为过去式的梦境中,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阻止不了。

五条悟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随后,他放弃了用无下限术式中的吸引之力牵引自己的身体回到楼顶,而是选择和‘太宰治’一起从空中坠下。

“铛——”

呼啸的风中,有什么东西锵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