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铿锵而落,广场一端的象牙塔闻声而震。

楚月偏眸,淡淡地扫向了剑百鸣。

剑百鸣负于身后的手挂着两串菩提珠,宽厚的手掌缓缓地收起。

他在风望月的身旁,低声道:“空有骨气和气魄,到底过于狂妄了些。”

风望月眉梢浅浅一挑,眸底流动着星辉般的光泽。

剑百鸣摇了摇头,继而说:

“身居要位,人情世故分毫不知,归墟之境,谈何成王之路。”

“还想去大楚报当年的挖眼之仇,只怕就是那天梯,便是千方百计都过不了。”

他承认叶楚月此人有厉害的部分,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但在这个天才多如牛毛的时代,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修行者不仅要有精彩的人生,还要能平安地活下去,否则俱如云烟灰烬,都是白搭罢了。

譬如花家的那两位战神。

“终究还只是个嘴硬强撑的黄毛丫头。”

剑百鸣心底的那一丝钦佩,瞬间就已消失不见。

“风某,倒是有不同的见解。”

风望月的眼底倒映着一如当年鬼月殿拍卖场所见的那一抹红。

数载过去,她还张扬如初,明媚似永不落的骄阳。

剑百鸣哦了一声,侧目扭头,讶然地看向了素日里一贯是沉默寡言的风执行官。

“或许,她有这个能力,并非空口而谈的大话。”

风望月眸色温柔如水。

从他的视野看,四面八方,天地六合,这云霄之中的古老城池,高耸入云的象牙塔,哪怕是每一张鲜活朝气的面孔和错综交织的蓬勃之气,都像是笼罩着旁人看不见的血雾,再无更多的颜彩,只剩下这朦胧无望,如深渊之下的诡怪抬头看人世,永远都隔着一层戳不破的血海。

剑百鸣勾着唇戏谑一笑,便是沉吟,丝毫不赞同风望月毫无根据的话。

却是诧异风望月这般曲高和寡之人,竟能高看那叶楚月。

“新王殿下,玄天府外,镇龙十一,这主,你恐是做不了。”

北野湉湉踏出一步,衔于两侧臂弯的红绸,漫天飞舞。

一阵阵的风以她为中心散开。

她微抬下颌,凛冽之声震彻在广场的四周。

“是——吗?”

楚月淡声应罢,脚掌踩风如踏大地,借力飞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