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两两是在我被丢掉的那天早上不见的。”原哲逆着光,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说起自己的过往。

“……丢掉?”许皓然觉得自己听错了词。

原哲没有理会他:“早晨起床我就去了阳台,没找到两两。因为她觉得兔子很脏很臭,所以一直都不许我把两两带出阳台以外的地方。”

舒蒙有些担心地看着原哲的侧脸。

“找不到两两,我以为她真的像她说过的那样把兔子丢了。”原哲面无表情,“直到她端出丰盛的早饭让我快点吃。我的母亲说,像我这样生病的孩子,真的给家里添了很多麻烦……不过幸好,这一切很快就会解决。”

“她可能以为四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所以她把那碗刚出锅的兔肉推到我面前,告诉我吃掉它,我就能变成正常的孩子时……我吐了。”

秦丝雨的手再也抱不住兔子,所幸小家伙机警,自己跳回了笼子。

那头的工作人员看见了,朝这边大喊道:“别把兔子抱出笼子,麻烦遵守规章制度!”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原哲带着舒蒙转身,“无论是她,还是你。”

原哲带着舒蒙径直离开了,秦丝雨却没能再维持住脸上的笑容,连站立的力气似乎都在那一瞬间被抽走了。

许皓然虽然也震惊于原哲的话,但还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扶住了秦丝雨。

秦丝雨的脸上透着一丝绝望:“我……我没想过……是……”

她苍白地辩解着。

好像每一次都是这样,她回忆起从最初的认识原哲学长开始,她每一次和对方示好,都会得到相反的结局。

而对方也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把目光放在她身上过。

诚然,秦丝雨也不觉得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可以让学长这样优秀的人为她轻而易举地倾倒。

但她一直努力地跟在他的身上,想着有一天能跟上他的步伐,想着有一天他能回头看一眼自己……

可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泡影。

也许曾经的她只是让学长想疏远,但今天的她,已经在学长心里被判了死刑。

那位许夫人的的确确没有和她说过那些残忍的事实,但最后得到这个下场的原因,又怎么只是因为对方呢?还应该怪她自己。

明明什么都不了解,也从来没有调查清楚过事实,就相信了对方的一面之词。

一心想着要帮助原哲学长和家人解开误会,却没有站在学长的角度想一下,这到底是不是误会。

秦丝雨痛苦地靠在许皓然的肩上,感觉心脏都在不断地抽痛。

她彻底地把学长推远了,推到了再也无法望见的天边。

从学生时期就倾注的感情,从这一刻起就将彻底变成毫无意义的废品,除了时刻提醒她自己的愚蠢和天真外,再也没有价值。

许皓然也不知道怎么表述内心的感受——也许他应该开心。

毕竟从这一刻起,从原哲说出那些话后,秦丝雨是真的再也没有机会和理由去靠近原哲了。

她对那人的所有感情都必将成为过去式,而她的创伤也会由他来填补。

只是揽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时,他还是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怅然,说不清缘由。

……

另一边的舒蒙倒是有点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全程安静地在原哲的肩膀上做肩饰。

不过原哲自然不是那种会迁怒到无辜者身上的。

他对秦丝雨直截了当地翻脸,除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以外,和那个女人站在一边试图用过去来靠近他,是最让他厌恶的。

两两的遭遇并非是不可提的禁忌。

但从那个女人或者是她的附和者嘴里听见,他向来平静地心也忍不住愤怒。

不过在环境优美的动物园小道上走了一会儿,他还是恢复了往日的表情,伸手将肩膀上无比安静的小家伙托了下来。

“在害怕我么?”

阳光洒在小鹦鹉上,让它看起来更鲜活了一些——听见原哲的问话,舒蒙下意识摇了摇头。

她倒不是害怕,只是不想在对方心情烦躁的时候刷什么存在感。

过去的她本身就是习惯一个人独处的人,而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觉得原哲也是一样的。

虽然他们也会感到寂寞和孤独,但一个人的独立空间,是他们必备的。

推己及人——刚才的情况若是她自己,定然要消化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

得到小家伙否定的回答,倒也在原哲的意料之内。

因为甩掉了跟屁虫,一人一鸟的游览外加考察路途反倒是轻松了起来。

午饭是原哲带着舒蒙回车上拿了带过来的鹦鹉饲料吃的,因为动物园内不能携带自备的喂养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