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君捂住抽痛的胸口，她并不是因为自己可能会死在赵云舒手里而难受。她难受，是因为曾经的赵云舒，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往日的教导，难道全都忘了吗？

就因为他生来是魔君，身上带有天魔血脉，所以一切都变了吗？

她摇了摇头，看着赵云舒的眼神充斥了悲伤，竟然一时让赵云舒有些伤神，有些下不去手。

“赵，云，舒，”

顾婉君轻声喊出了他的名字，不再是正君大人，而是直呼其名。

“你虽然是正君大人，可我们都是人，都是命，没有谁比谁高贵几分。我明明救了你，我不曾希望你感谢我，也不指望你报答我。可千不该万不该，你至少不该杀了我。我做错了什么？难道我的命就这样不值钱吗？”

她望着赵云舒的眼睛，赵云舒看清她的眼睛，只觉得仿佛被面前的丑丫看透了灵魂。一股熟悉的感觉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也没有办法提起来，对准她了。

“赵云舒，”

“你虽说现在是赫赫有名的魔君，可曾经也为仙界最炽热的弟子。你也曾少年意气风发、惩恶扬善。我就想问问你，现在的你，真的是真实的你吗？”

“如果，你的师尊还活着的话，”

“她不会，伤心吗？”

手上的青丝，彻底熄灭的亮光。

赵云舒低着头，却没有说话。他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宛如木头一样。顾婉君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眼睁睁看着赵云舒一动不动，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不远处的永生花逐渐开始掉落花瓣，然后变得蔫巴，最后渐渐枯死，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机。

赵云舒，就这样静静的，放弃了永生花。

在永生花死掉的最后一刻，他忽然轻声，

笑了。

可这笑声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里面的悲伤浓郁到了极致，浓郁到顾婉君从最开始的生气、伤心、变成了担忧。

仿佛心如死灰。

“你说的对，”

“如果师尊还活着的话，或许我真的会被她逐出师门吧。”

赵云舒又淡淡笑了一声，然后又没说话。他落魄地转身，边走着边说道：

“我不杀你，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