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轻灼觉得有那么些滑稽，他按了按压在鼻梁上的口罩，收了视线，说：“是这位先生你裹得太严实了。”

“小河——”

拐角处的马路牙子上停了辆车。

车窗摇下，一个长相显嫩又白净的男生朝黎轻灼的方向挥手大喊。

“小河！小溪！小溪流！”

“河儿——”

黎轻灼：“……”

黎轻灼往左看，往右看，往后看，往前看。

“看什么呢你往哪儿看！阚今何我喊你呢——”

黎轻灼：“……”

你谁啊？

黎轻灼将头摆正，还是怀疑地反手指了指自己以示确认。待看到那人正义凛然地点头，并使劲儿将拇指翘起用力往副驾驶一指，命令般地示意他上车后，黎轻灼终于将手放下，走了过去。

几米的距离里，他心底已经在电光流转地思考了。

从一觉醒来到现在，打开阚今何的手机看了微信，聊天页面没任何属于家人朋友的备注，而期间他又只和经纪人梁炫通过电话。

“……梁炫。”上车前，黎轻灼用陈述的语气确认着某个人名。

“嘿又瞎叫什么呢。我比你大了一天，喊梁哥！”梁炫看着他道。

确定了人脸，黎轻灼暗地里松了口气，上车边低头扣安全带边随口问：“你多大？”

“22岁半。”

黎轻灼：“……”

“我要是说我大你九岁你信不信？”黎轻灼侧首认真地盯着梁炫的脸。

“又扯什么蛋蛋呢，就知道满嘴跑火车。”车子引擎发动，梁炫白他一眼，上手抽了一下他胳膊。

拍戏除外——混迹娱乐圈十几年，几乎从来没有被人打过的黎轻灼：“……”

“啪。”

黎轻灼反手就抽了回去。

正在开车的梁炫震惊回头。

“啪。”

黎轻灼又抽了他一巴掌。

梁炫彻底瞪眼失语，恰好前面路口是红灯，他停车不可思议地直视黎轻灼：“哇小阚同学我真是小看你了，别说红得发紫，你这还没出道呢就都敢打经纪人啦？！”

“啪。”黎轻灼继续刚才被抽时的力道拍人胳膊，也跟着怒目而视，佯装生气，“小梁同学幸亏你不叫凉凉，不然就你这么心大的，艺人第一次试镜你连跟都不跟着，还想让我火？我看我凉得比较快吧。”

梁炫：“……”

“来，说吧。”黎轻灼往车座椅背上一靠，跟他才是那个带新艺人的经纪人似的，“你干嘛去了？”

“……”梁炫盯着绿灯，默默地启动车子，气焰已经全部落了下去，半晌才吞吐道，“睡过头了。”

黎轻灼“嘿”的一声，气笑了。

“不是，”他好奇，“你哪个公司的？你总监是谁啊？你参加过培训没有？他竟然能容得下你？”

“星途娱乐。祁添途。没培训过……应该容得下。”梁炫自知理亏，回答的还算规矩乖巧。

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答，好像不谙世事的小白兔。

可闻言的黎轻灼却愣住了，几秒后，他又启唇笑了，更加有兴趣地凑近梁炫，确认：“我竟然签给了星途娱乐？还算是祁添途手下的艺人？”

“是啊。我一周前签你的时候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么。”梁炫奇怪地盯了他一眼，“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