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生死关头思维还能那么跳跃的也就白舒了。

她跟在扶珏身后，时不时打量对方。

扶珏轻笑出声，道：“勿需紧张。”

白舒怎么可能不紧张，她不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东西是什么，将骨灵剑握在手中，问：“你要带我去哪？”

扶珏答非所问，“扶冥昏迷不醒是我动的手脚，那一场梦境也是由我编织出来的。”

“似真非真似假非假，许多年了，当初的事情连我都记得有些不真切，原本意识混混沌沌，后来从扶冥那里了解了不少。”

他的话漫无边际，跳跃性很大，白舒什么都没说，一副真诚的倾听者姿态。

他说：“在琼州覆灭之前，东海之上出现过那一场浩劫，水月仙尊和其余九位大能以身补天。”

“后世人传，这十位大能都有一个共通的特点，便是——他们早已炼就了道心，以道心补天，补天道，全法则，他们的方法成功了，东海之上的漏洞再没有出现过。”

“可琼州重蹈覆辙，却再没有可以身补天的大能，只能以琼州整座仙岛为地基，形成夹在现世和异世之间的一方空间，阻隔异世魔物入侵。”

“这上面的人早已变成了亡魂，尤其是许多人早在当初便经受魔气侵扰之苦，怨气、戾气这数百年也不曾消散，若是再这样下去，这一方空间迟早崩塌，最后的结果是异世魔物入侵上方，将那个世界同化。”

“所以天道才找上我，嗯……之后的事情你大概也清楚了，我曾经寻找过扶冥，意外得知他的存在，非生非死，后来想着将人找回来，手下人使用的手段极端了一些，不小心伤害到你的家人。”

“那时我是在找天生地养的灵物，玲珑骨自然在我的考虑之中。”

白舒听到这句才微微皱眉。

“牺牲一个人拯救整个世界，为何不可？”

“要是你你会选哪一种？”

这根本不是什么选择题，因为白舒没的选择。

现在这个世界灵气始终匮乏，哪里有什么天生地养的灵物？

“这不是长久之计，听你的说法，这个世界的本源问题没有解决，所谓补天只是权宜之计。”

“本源问题？”扶珏笑出声，“本源问题倒是清楚。”

空间流转相互碰撞，异世界的影响罢了。

“天道便是世界意识，在万物生灵还不曾开化之时便由它制定法则分配气运，只是那一方世界的天道消亡，整个世界被魔气侵扰，魔物暴戾野心勃勃，对这里的攻击不止。”

“最根本的办法便是将他们全部杀了，你觉得如何？”

扶珏说这一句之时，身形有了一瞬间的波动，面容扭曲，完美的皮囊下溢出些许黑雾。

白舒停驻脚步，用剑指着他。

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世界上最本质的恶。

扶珏还是笑，轻抚过脸颊，“抱歉，可能吓到你了。”

他往前走了数十步，然后停下，“过来些，这里埋着琼州岛上的数万修者尸骨，包括扶冥的父母，于情于理，你也应当拜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