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够了◎
生病的周衍似乎多了分柔弱,气势也不若平常那样盛气凌人，听到宋媛的话后，连着低咳两声,说话的时候隐隐带着请求。
“真的不行吗？”
宋媛擦拭头发的手一顿,记忆的闸门再次被敲开,好像一年前她也曾用这样的语气求过他。
小姐妹生日,要求所有人都带男友参加,她犹豫好久后向他开了口,问他可不可以去一会儿，不会耽误他工作的时间，露个脸就行。
那时他怎么回答的,轻抚摸着她的脸,说道：“我有工作。”
她撒娇工作怎么也做不完，就不能推推吗？
他攫住她下颌,声线极低沉说：“不能。”
后来，因为他没去，她最终也没去成……
宋媛甩甩头，收回飘离的思绪,轻哼一声,边擦拭头发边说：“不方便。”
周衍似乎还说了什么，宋媛连听都没听，径直挂断了电话。
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她走到落地窗前,静静欣赏着雨景，清冽的气息透过玻璃缝隙涌进来,带着一股浓重的凉意。
宋媛忍不住打了寒颤,低声说；“好冷。”
白皙指尖落到窗帘上,刚要拉起，无意中似乎看到了什么，她停下，隔着玻璃窗朝远处眺望过去。
街边偌大的树旁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灯在暴雨中映出两道绽亮的光，光线在远处汇集，和路灯灯光交相呼应，别有一番不同。
离得太远看不太清车牌号，但看车型侧身，宋媛有几分熟悉，毕竟同样的车型坐过好多次。
她有种莫名的直觉，猜测车子的主人可能是……
又有一阵风出来，宋媛再次打了个寒颤，没再迟疑，一把拉上窗帘，至于车里的人是不是周衍，和她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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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川见周衍的脸色比方才还白，啧啧两声：“你家小辣椒果然辣。”
周衍没心情和他调侃，伸手拉开前方储物盒，摸索着要找东西，没多久，他拿出烟和打火机。
程川一把夺过下，“你有病啊，咳嗽这么厉害还吸烟，不想活了。”
周衍再次去夺，被程川推开，下一秒，车窗玻璃打开，程川把烟和打火机扔进了后方的垃圾桶里。
周衍心情不好，实在不愿理人，抱胸闭上了眼。
这还是程川第一次见他这么颓废，拍拍他肩膀道：“行了，咱们回去继续想办法。”
说着去启动车子。
周衍睁开眼，深邃的眸子里似乎翻滚着什么，眼皮一垂，他沉声道：“住手。”
程川不明所以，侧眸看他，“干嘛？”
周衍咳嗽两声，定定道：“不走。”
程川给了他个超大的白眼，“不是，人家都不见你，你还等在这干嘛？你疯了。”
周衍才没疯，他只是不想离开而已。
程川偏头朝外看了一眼，雨下的更大了，再不走他也要冻感冒了，怼人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说你以前对人家好点多好。”
许是这句话说到了周衍的心理，他双眉一拧，吼了声：“闭嘴。”
程川心里骂了声：操。
实在劝不动，只能陪着他继续等。
鬼知道他们等在这里会有什么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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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媛一夜无梦，醒来天已经大亮，刚洗漱完，门铃响起，小荣拎着早餐进来，把东西放餐厅里，兴冲冲说道：“媛姐，大新闻，大新闻。”
宋媛挑眉：“嗯？”
小荣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对着宋媛勾勾手指。
宋媛狐疑走过去，“怎么了？”
小荣指着远处说：“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了吗？是周总的，车身上到处是掉落的树叶，我猜这辆车在外面停了一晚上，而且啊——”
她顿了下，“我刚才路过的时候悄悄看了一眼，副驾驶坐的真是周总，就是脸色不太好看，你说他是不是这不正常呀？”
小荣指指头，“不然干嘛在外面等一晚。”
宋媛远远瞧了一眼，甩甩手上的水珠，没什么表情道：“确实不正常。”
她转身走到餐桌前，推开椅子弯腰坐下，刚拿起包子咬了一小口，小荣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般，兴奋叫起来：“媛姐，周总不会是为了见你，才特意等一晚上的吧。”
宋媛耸肩，“你说呢？”
小荣不敢乱说，抿抿唇嘿嘿一笑。
宋媛不想再继续关于周衍的话题，努努嘴，“来，一起吃。”
饭间，高松打来电话，今天上午的拍摄要提前，让他们早点去，另外，拍完还有一个她和萧辰的杂志专访，挺急的，不能等。
宋媛没吃几口，和小荣一起出了门，车子驶出大门时，看到了那辆挂着树叶的黑色宾利车，车牌号很熟悉，确实是周衍的车。
小荣猜的没错，他在这里等了一夜。
只是，他等，她就要见吗。
他是她的谁。
小荣边转动方便盘边说：“媛姐，是周总，他下车了。”
接着又道：“媛姐，他朝咱们走来了。”
宋媛隔着车窗玻璃淡淡看去，眼底映出男人的身影，原本笔挺的黑色西装此时生出许多褶皱，白色衬衣上有少许的污点，看着像是泥渍，往常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此时凌乱不堪，有几缕垂在额前。
脸色不似正常的白，眼睛也不若平时有神，嘴唇干涸，细看下有丝不易察觉的裂痕。
他走路时身体微微有些晃，连地上的水渍都没注意到，径直踩了上去。
水渍溅到皮鞋上，落下一圈圈印记，若是往常，他会立马换掉，今日的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没在这些细节上。
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车内的女人。
宋媛隔着玻璃窗和他对视上。
周衍站定在窗前，抬手敲了敲。
车窗玻璃缓缓落下，映出宋媛那张精致的脸，肌如凝脂面若桃李，一双红唇娇艳欲滴，像是一朵出水的芙蓉，瞬间能夺了人的呼吸。
周衍眸光落到她脸上，静默片刻后，哑声说：“吃早饭了吗？我给你准备了些。”
他对着身后勾勾手指。
后方宾利车车门打开，程川拎着袋子走下来，真是他妈猝了心了，他自己还一口没吃呢。
周衍见他走得慢，挑挑眉，示意他快点。
程川走过来，把袋子递给他，侧身闪到一旁。
周衍接过，“这是你喜欢喝的粥，拿着。”
宋媛视线从他脸上移到袋子上，随后又从袋子上移到他脸上，面无表情道：“留着自己吃吧。”
周衍似是没听到，又说：“这是新品，养生效果很好，你尝尝。”
宋媛眼皮轻轻撩起，淡声道：“不、吃。”
话落，示意小荣开车。
周衍拦住车，再次把袋子递上去，语气里带着恳求：“吃吃看。”
宋媛瞪了他一眼，推开车门走下车。
周衍见她下来，以为她要同他说什么，眼底流露出淡淡笑意，嘴角也扬高了些，只是这笑并没有维持多久。
宋媛挑眉问：“给我的？”
周衍点头：“嗯。”
宋媛接过，“我自己处理？”
周衍说：“嗯。”
宋媛拎着袋子走到前方的垃圾桶旁，“砰”直接把袋子扔进垃圾桶里。
程川惊呼出声：“我们还没吃呢。”
小荣也倒抽一口气，妈呀，媛姐好刚。
只有周衍一句话未说，直勾勾锁着宋媛的眸。
宋媛轻扯唇角，转身回头，路过周衍身侧时，摆摆手：“麻烦让让，我要上车。”
周衍向左移了两步。
宋媛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对小荣说：“开车。”
小荣抿抿唇。
宋媛又说了一次：“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