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吃个团圆饭有这么难吗?

俊淌生自以为风流倜傥的笑了笑,然后再次将手插进头皮,捋了捋头发。

由于距离过近,茹杉梦甚至能看到那小东西在俊淌生的屡次触碰下有所松动,甚至摇摇欲坠的要掉下来。

她的肚子一阵翻滚,满脸绝望。

见过了王鲅的‘不能吃辣’,为什么又要让她看到了俊淌生的头皮!

“茹小姐平时喜欢做什么?”

俊淌生从各方面施展自己的魅力,甚至试图在故作不经意之间触碰茹杉梦,茹杉梦站在他旁边,那叫一个心惊胆颤,生怕下一秒,俊淌生那只手就摸了上来。

可千防万防,却防不过俊淌生的撩妹技能。

“快看,那是流星吗?”

茹杉梦出于惯性,回头看去,却什么都没看见,俊淌生趁机逼近茹杉梦,誓要让茹杉梦看到他放大的俊脸。

而女人在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下很容易将自己受到的惊吓归结为心动,他也就成功了一半。

迎面吹来一阵风掀起了他的刘海,因此,茹杉梦回过头,正好看到他头皮上的小东西被风吹起,然后黏在了他飘扬的头发上。

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嘴里呼之欲出,她连忙捂住嘴,防止自己吐出来。

可下一秒,俊淌生的手却搭上了她的肩膀,而她今天穿的是吊带晚礼服,也就是说,俊淌生的手直接接触她的皮肤,并且还不打算放下。

“呕!”

她实在忍不住干呕出声,一把将俊淌生推开,俊淌生不明所以,她好歹还记得自己的目的,连忙说:“我去趟厕所,在这里等我,一定要在这里等我!”

她近乎疯狂的跑向厕所。

纱子雕和瑾凯弘对她表示深刻的同情,并开始继续盯梢俊淌生。

俊淌生神色纳闷,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想了想,没忍住拿出钻戒欣赏。

“哟,你还真把钻戒捡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他连忙将钻戒藏起来,生怕茹杉梦看到,又故作疑惑的说:“你不是刚去厕所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纱子栀睨了一眼纱子雕藏身的方向,比了个ok的手势,纱子雕激动的咬紧牙关,按下了按钮。

终于,好戏开场了!

“俊淌生,屎的味道好闻吗?”

纱子栀笑容讽刺,“但是怎么办啊?你千辛万苦捡来的钻戒是假的耶。”

这一句话,成功的让俊淌生变了脸色。

“什么假的?你不是说是几百克拉的大钻戒吗?”

这颗大钻戒可是他忍着恶心又坏了名声才捞出来的!

“是啊。”

纱子栀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可怎么办?我是大穷鬼耶,我怎么可能会有那么贵的钻戒,还不小心将它扔进了马桶里,又怎么会那么巧的让你知道了呢?”

俊淌生猛地低头看向手中的钻戒,恼羞成怒的将它扔在地上并狠狠一脚踩碎。

“是你在搞我!”

难怪他觉得今天做什么都不顺!原来是这个贱女人!

“是啊,我这个‘大穷鬼’可闲了,这不是来会会你这个又帅又多金的男人吗?”

纱子栀的语气极为讽刺,成功的让俊淌生恼羞成怒。

“你这个贱女人!你怎么敢!”

他握紧了拳头想动手,却见纱子栀从奢侈品包包里拿出了一个足有手臂大小的剪刀,不慌不忙的拿在手里‘咔擦’了一下。

“哇,好锋利啊,你想试试吗?”

她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成功的让俊淌生往后退了一步。

“看来是不想试。”

纱子栀表示可惜,又故作好奇的问:“俊淌生,你前几天说你以为我是茹杉梦才故意接近我对我好,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茹家的钱?你根本看不上又丑又穷的我,是这样吗?”

俊淌生警惕的盯着她手里的大剪刀,咬牙切齿的说:“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

纱子栀故作生气的鼓起了脸,“难道我比不上你以前傍上的那些富婆吗?”

俊淌生冷笑一声,“当然比不上!她们有钱,你有吗!”

纱子栀慢悠悠的询问,“所以你跟她们在一起也是为了她们的钱咯?”

“废话!”

俊淌生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但又生怕纱子栀真给他来一剪刀,憋屈之下理智也所剩无几:“要不然谁愿意跟那些又丑又烦的老女人打交道。”

他顿了一下,又说:“你以为今天这样就能打败我吗?只要我能和真正的茹家大小姐在一起,我就会彻底消灭我的黑历史,而第一个,就是拿你开刀!”

他的声音阴冷,看上去胸有成竹,仿佛茹杉梦已经被她送入怀中。

“可是我有一件事没告诉你耶。”

纱子栀侧过头,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提示,“你有检查过你的衣服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吗?”

俊淌生连忙低头,只见领带之间,竟别着一个十分细小的麦克风,他神色一骇,一把将领带扯掉扔下了楼。

“感谢你为这次的舞会准备的表演,现在舞会上所有认识你的人或者不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的丰功伟绩了。”

纱子栀脸上的笑容渐敛,问:“对于我的报复,你满意吗?”

“纱!子!栀!”

俊淌生气的面容扭曲狰狞,纱子栀冷笑一声,扬长而去后跟纱子雕会和。

纱子雕开心的和她击掌,正当两个人打算庆祝胜利的时候,瑾凯弘冷不丁问了一句:“茹杉梦呢?”

三个人齐齐一愣,紧接着不远处传来的惊叫声震破耳膜。

“救命啊!”

他们连忙回头,只见俊淌生正拎着纱子栀遗落的大剪刀,疯了一般对着茹杉梦狂追。

茹杉梦穿着高跟鞋,提着裙摆,跑的万分狼狈,嘴里还哭喊:“我真的不是纱子栀啊!别追我啊!”

“你还想骗我?”

俊淌生当然不信茹杉梦的话,他如同魔怔了一半,神色已经略有几分疯癫。

“谁也别想阻止我娶了茹杉梦,拿到茹家的钱!”

众人:“……”

就在俊淌生即将追上茹杉梦的时候,纱子雕三人终于赶了过来。

“住手!俊淌生,我在这里!”

纱子栀气喘吁吁的大吼,目光落在那剪刀上,太阳穴涨疼。

俊淌生听到熟悉的声音,红着眼睛回头,待看到纱子栀时,愣住了。

瑾凯弘趁机过去护住茹杉梦,茹杉梦害怕的抱住他,他浑身一僵,却听茹杉梦委屈的哭出声。

“呜呜呜……我都说了我不是纱子栀了!我是茹杉梦啊!”

俊淌生呆滞在原地,左右看看,又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剪刀,瞳孔剧烈颤抖。

他,都做了什么?

他竟然攻击茹杉梦?

他完了!他还怎么拿到茹家的钱?

纱子雕朝他走去,在脑海里一片混乱的情况下,他下意识的将剪刀拿起来对准纱子雕,恐吓:“你别过来!”

纱子雕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俊淌生一退再退,看着她无惧的模样,他反而把自己吓哭了。

“呜呜呜……你到底是谁啊!你怎么就不怕!这是剪刀啊!这么锋利你没看到吗?”

瑾凯弘也吓到了,但碍于自己被茹杉梦紧紧抓住,他根本没办法过去,因此只能朝纱子雕大吼。

“纱子雕,你小心点啊!”

纱子雕正欣慰瑾凯弘还会担心她,却听瑾凯弘又说:“你的安全可是攸关在场人的生死存亡啊!桑少说了,你出事,在场的人都得跟着‘陪葬’!”

纱子栀:“……”

茹杉梦:“……”

这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

纱子雕嘴角微抽,当着俊淌生的面将剪刀抢过来,并缓缓撕开。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纱子雕认真的询问:“你抓着它这么久,都没发现它是纸糊的吗?”

俊淌生:“……”

瑾凯弘有理有据的分析,“人在精神高度紧张并且理智全无的情况下,是有可能察觉不出来的!”

纱子雕默默的看向了他怀里的茹杉梦,神色复杂的询问:“那作为亲手制作剪刀的你,也没发现吗?”

茹杉梦:“……”

完了,这回丢人丢大了。

“等等,你们有没有感觉地面在震动?”

纱子栀神色一凛,忽而缓缓抬头看向走廊尽头,纱子雕等人也若有所感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接一个的女人面容狰狞的朝这边跑来。

烟尘滚滚,在大批女人的进攻下,就连地面都为之颤抖。

纱子雕率先察觉不对,大吼出声:“快跑!”

这些女人,全是来找俊淌生报仇的。

他们待在这,只会被牵连。

被女人支配的恐惧重新涌上心头,求生欲催促瑾凯弘赶紧跑,但他又突然想到茹杉梦这么累肯定跑不快,正想着帮她一把,却见茹杉梦直接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并快准狠的抓住他往后一推。

“拦住她们!”

瑾凯弘:“……”

被女人无差别攻击扯头发撕头皮的时候,他绝望的放弃挣扎,仰头时,悲伤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在那一刻,他真正理解到了什么叫做:蛇蝎心肠!

茹杉梦,是真狠呐!

当俊淌生逃出来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富婆们尖锐的指甲撕裂,脸上身上一条条带着血痕的爪痕,眼神空洞,犹如惊弓之鸟般龟缩在草丛里,生怕哪个角落里又窜出富婆对他进行制裁。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缓步走来,通过身上的衣服,这次,他认清了眼前这个人就是纱子栀。

汹涌的恨意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他捡起了地上的棍子,赤红的双眸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纱子栀,缓缓起身朝她逼近。

“妹,你想跟我说什么?”

纪郁凡站在大树后,正好处于以俊淌生的角度看不到的死角。

“关于纱子雕和……”

纱子栀顿了一下,才不甘不愿的说:“茹杉梦的事。”

就算她再怎么不乐意,也无法改变茹杉梦才是她亲姐的事实。

“茹小姐?”

纪郁凡愣了一瞬,随即了然的笑说:“你是想说茹杉梦也和姑姑长的很像吗?”

纱子栀抿紧了双唇,硬着头皮说:“虽然这情况很混乱,也有点不可思议,但你必须相信我说的话。”

“我当然信你。”

纪郁凡捏了捏纱子栀的脸颊,眼神宠溺,“是什么大事?让你表情这么严肃?”

纱子栀深呼吸一口气,说:“你得答应我,无论我说出了什么样的事,你都必须认纱子雕是我的亲姐姐!如果要把我认回纪家,也不能少了她的份!”

“当然啊。”

纪郁凡理所当然的说:“我当然认,但我怕的是她不愿意接受这个身份。”

纱子栀激动的拽住他的衣领,“无论她认不认,你都必须要把他认回纪家,不能让茹家独占纱子雕!”

就算纱子雕是茹家的女儿,但那又如何,纪家也必须有一份!

纪郁凡茫然的点了点头,“可是这又关茹家什么关系?”

“因为纱子雕其实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道声音硬生生截断。

“纱子栀!你给我去死!”

纱子栀和纪郁凡同时回头,一眼就看到了气势猛如虎的俊淌生。

可下一秒,他就被藏在暗处的保镖单手制服,摔趴在地上,那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气势也在瞬间消散。

“哒!”

脚步声在他耳边落下,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精致的高跟鞋,再往上看,是纱子栀那张黑沉的脸。

他莫名感觉心底发凉,却又听纪郁凡说:“他竟然逃出来了?”

俊淌生瞳孔一缩,“纪总?”

他愣了一下,不知想起了什么,一喜:“纪总!纪总救我啊!我是你今天舞会请来的宾客啊?”

纪郁凡眼神冷漠的看着他,纱子栀蹲下身体,问:“你猜,他为什么要请你这么一个无名小卒?”

俊淌生神色一滞,纱子栀掀起眼皮,说:“你再猜,今天的舞会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你的旧情人?”

俊淌生瞳孔微张,表情逐渐皲裂。

纱子栀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用你那仅剩的智商再猜一猜,我又是什么身份?”

她起身走到纪郁凡身旁,用所有人都能听清的音量说:“其实我原本并不想因为你这么一个渣男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可是啊……”

她看向纪郁凡,说:“哥,他骂我穷鬼耶?”

这句话在俊淌生的耳旁环绕,眼前天旋地转,他一时接受不住,倒头吓晕了过去。

纪郁凡轻轻勾了勾纱子栀的鼻尖,说:“调皮。”

纱子栀挑了挑眉,却忽而瞥见不远处的王鲅正呆呆的看着她,眼里溢满了悲伤,最后闭眼转身离去。

纱子栀:“……”

“妹,你刚才想说什么?”

纪郁凡又想起了刚才的事,却见纱子栀烦躁的薅了薅头发,说:“下次再说,我现在有事。”

话落,她脱下高跟鞋递给纪郁凡,“先放你那。”

然后扭了扭脖子,狂奔而去。

她这性子,向来喜欢有事当场解决,更讨厌被误会。

堂堂的纪总就这么在寒风中拎着高跟鞋,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所以纱子栀到底想对他说什么?

“纱子栀呢?”

纱子雕和茹杉梦赶了过来,左右看看,神色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