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我妹妹和那种生物混为一谈。”看着呜咽着却如高崖上的羚羊而跳跃着的夏油小红，夏油杰伸出手，抵住眉心，轻轻揉皱着，半叹息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她……会有这个才能，以前的运动会她短跑的名次都很好，但也远远没有到这个程度。”

有什么东西从现在开始改变了吗，还是他从来没有用非常人的眼光了解过这个养妹？

他抬起眉眼重新望厅中的方向，对上少女含泪的双眼，不自然地顿了顿，像蹲在笼子深处阴影里的困兽，对笼外自由踱步的动物用晦朔的眼神望过去，逃避似得挫败避开来。

“是啊，明明怎么看都是可爱娇小、体弱纤细的普通女子国中生嘛。”五条悟嘴上感慨着，已经准备弯过腰去够那叠放在案几上的食盒了，他一边粗略地看一眼奔跑的少女，一边回头又来，把重新包裹好的食盒梅花图案的裹布挑开道：

“嗯……这样已经和接受过咒力加成的基本训练的那群一年级生差不多了吧，光是速度来讲，没有咒力的普通人真的能够做到吗？”

夏油杰没有答话，倚着廊柱站在阴影的内侧，摇晃的烛火散出的暖光舔着他的侧颜轮廓，淌过他高挺的鼻梁，让他的神情也黯淡不清，一双黑眸宛如蒙上了一层不清晰的迷雾，寡言冷峻了起来。

五条悟似乎没有时间关心同伴的心事，半蹲在案几旁小心翼翼地吃下第二块樱花香草冻冻软糕，伸出舌头，舔了舔修长的沾了糖粉的手指。

他归类再拿去的动作可以说得上是十分精致挑剔，那些曾经陷落在地面，沾上灰尘泥土以及血液的糕点都被他分到了最下面一层，让他现在随意挑选的动作都变得娴熟了。

因为感受到美食力量而餍足的白毛dk把视线转到正厅已经感到疲倦的夏油小红身上。

少女的额头因为奔跑的动作已经出了一层薄汗，顺着小巧精致的鼻尖滑过嘴唇，清晰柔软的脖颈曲线淌下汗水，流入学校水手服的领口中去，她的眼角至脸颊上侧一带红得如同发了一场高烧，其余的地方则泛着不健康、惊虚过度造成的苍白。

她一边呜咽着，小口地喘着气，泪水盈满又很快地淌下来，让人怀疑她藏在眼睑里的是否是一个泪水储存装置，因为稍许敏感的波动便而短暂地失禁，因为太过于紧张，她甚至伸出一点舌尖，细细地舔着唇角滑过带来微痒触感的泪水，又自我提醒地用舌头的软面去碰尖锐的虎牙。

疲倦的少女在即将再次面对被攻击甚至于死亡的局面仍然展现出了惊人的才能，如果说她的体能是超与常人的话那么她开始出汗喘息的虚脱反应也来得太快了，如果说她的体质确实是很差的话，也不能够解释纵使如此，也依旧把那只骇人的咒骸玩偶甩在身后的速度。

跨越的动作如同轻盈的蝴蝶，带动着长度至膝盖的黑色褶皱制服裙如同花伞一般回旋着，在空中荡出如同海浪般不规则的半圆优美弧度，让人想起歌姬摊开折扇在空中随意地画出缠绕的花来。

“嗯……无论怎么看都是最一级的完美弧线啊，真该记录下来，青春的画面值得放在卢浮宫欣赏。”五条悟早已经舔完了手上残留的糖糕渣滓，用平淡的语调颇为夸张地感叹道。

他伸出双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长方形的相框手势，手指节骨分明，修长地比对在一起颇为赏心悦目，缓慢地移动过胸膛，框住夏油小红的行动轨迹和蝴蝶一般的身影，慢条斯理地左右旋转一下，如同用不存在的虚拟相机桎梏住了这只怕生的凤尾蝶。

夏油杰不知何时不再淡漠地抱臂倚靠廊柱，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手势。

五条悟很少见到他这样的神情，作为高专乃至咒术界都少有的最强组合，除了最初祓除咒灵的时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泛起很大的波动。

——那一瞬间他是想杀了我是吧，是吧？

敏锐的白发dk意识到这句感慨触到了同伴了不得的什么开关，如果再这样把目光追寻在挚友妹妹的身上，或许下一秒就会被夏油杰无情地单手锢住他的脑袋按在地上，他单手抵了抵墨镜，装作无事发生地收回手指，动作缓慢地离放置食盒的案几远了一点。

夏油杰眼里带笑却没什么温度，看到他的反应后轻轻收回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