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正如她所言,夫妻一体,她为他做出一点牺牲又何妨呢?

——

平静到诡异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小年。

李文演似乎已经是离开了陵城郡了。

周妙宛心道岂不美哉?和丫鬟婆子们一起鼓捣了一大桌席面,算作小年饭。

小院里刚开席,周妙宛筷子都还没拿起来,就听得外院有下人通传:“王妃娘娘,郡守和郡守夫人来访,似乎有事相商。”

这些日子不是没和这对夫妻打过交道。

吴道章是个读书读到呆板的文人,做人做事极其讲究礼法,为何会突然做出饭点贸然造访这样无礼的事情?

周妙宛搁了筷子,还没走出几步,就见吴道章和吴夫人已径如入无人之地般,径直走了进来。

前院的侍卫呢?她心下大惊。

款步走来的吴夫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笑道:“王妃娘娘,可是在想那些侍卫去哪了?”

说完,她和丈夫才极其敷衍地朝周妙宛见了礼。

周妙宛笑得勉强:“眼下的情形,还需要夫人为本宫解惑吗?”

吴道章微眯起闪着精光的眼,看到了满桌的好菜好饭,道:“是下官和贱内来得不巧了,忘了北边人儿都是廿三过小年,比我们要早一天。”

吴夫人帮着腔:“那太可惜了,扰了娘娘过小年的兴致。”

周妙宛听得烦躁,道:“二位来做什么,不妨直说。”

吴道章倒是笑呵呵的,他抚着自己的一把山羊胡,说道:“那下官就不卖关子,开门见山了。”

“端王殿下襄助兖王殿下有功,他的家眷,我们自然该好好照应。”

“好好照应?”周妙宛顷刻间便懂了:“原来郡守大人竟是娴妃一系的人。”

可是扣她有什么用呢?李文演并不会顾忌她什么。

她真死了,指不定李文演更快活,榨干她的价值了,还能丢开她这个包袱。

但谁叫眼下在其他人眼中,她和李文演可是一对神仙眷侣。

是以周妙宛压下心中不适,再把身旁吕若意图偷袭吴道章的手悄悄摁下,说道:“本宫明白大人的意思了。”

吴道章微微一笑。明明还是那张老实的面孔,可却怎么看都比之前要阴险。

“娘娘肯配合,那就最好不过。”

周妙宛想探探他的底,于是问道:“吴郡守如今也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差不多也快告老还乡了。如果是本宫的话,那定不会去趟这趟浑水,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为娴妃卖命。”

听她这席话,吴道章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他收起笑,目露凶光:“古语云:富贵险中求。何况,下官从不觉得为娴妃娘娘效力有多险。”

他似乎觉得一切尽在掌控,所以也并不愿同周妙宛多言,很快便拱手道:“再多说几句,娘娘的菜可就要凉了。下官不叨扰了,先走一步。”

周妙宛捏着拳头,目送他和夫人离去。

压着脾性许久的凝夏忽然气道:“小姐,这算何事啊!”

周妙宛此时亦是烦躁,她摆摆手,让屋子里其余两个丫鬟退下了,只留凝夏和吕若在。

吕若亦是不忿:“王妃娘娘,就他们这几下子还想困住您吗?属下现在就可以带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