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地方就这么大,还能退到哪去?

周妙宛努力维持住自己的情绪,质问他:“从头到尾,什么山盟海誓都是你的骗局!娶我只是为了谭家的势力吗?”

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李文演的表情似笑非笑:“不全是。”

周妙宛已经被他逼至了墙角,再也没有地方退了,她反倒更没了顾虑,心下更为沉静。

皇帝从未有意让李文演做太子,他也没有母家助力,这样的情形他想要继位,只有造反一条路。

造反……

虽然她的一意孤行早让外祖父和她断绝了关系,可若李文演若真的举事,谭家肯定也会被殃及。

周妙宛心中百感交集,既胆寒又自责。

若谭家当真被牵连,那她就是罪魁祸首。

李文演始终注视着她,似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让我猜猜你此刻在想些什么?”

“是在想……怎么和谭家人通风报信吗?还是在想,杀了我结束这一切便好了?”

李文演收回了掐在她下巴的手,玩味地笑了,玉石般冰冷的指尖在他刚留下的红痕上反复摩挲。

周妙宛不愿再看他,垂眸,狠狠扭过了头。

如他所言,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怎么会这样呢?她以为的真爱下竟是万丈深渊。

想及此,周妙宛捏紧了拳头,她怒斥李文演:“你这个小人!若还有点良心,就休了我。左右谭家早就将我扫地出门,你也不要妄想能得到谭家的兵权助益!”

说完后,她并没有看到李文演如她想象中那般勃然大怒,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那看戏般地作派。

他说:“离京前,宛儿还是不要乱走动了。”

“你这是想软禁我。”

“宛儿,我这是在保护你,小聪明用错了地方,会有很可怕的后果的,”李文演说:“难道我会把什么计划文书留在这空荡的书房里,专门等你来找吗?”

周妙宛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是她太天真了,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也太低估了李文演。

“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回去好好休息吧。”

李文演安抚道,而搭在她肩头的手却实实在在的用了几份力,威胁之意满满。

周妙宛还想说什么,可下一瞬,她便被李文演一个手刀击在了后颈,晕了过去。

——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周妙宛揉着酸痛的后颈,睁开了眼。

眼前所见还是那熟悉的卧房,熟悉的红木床,她心下稍安。

不知是躺了多久,口渴得很,周妙宛咳了几声,想叫人来:“凝夏——凝夏!”

有个年纪很小的丫鬟低着头进来了,她问:“见过王妃娘娘,娘娘您想要什么?”

这个丫鬟她没有见过,周妙宛心下一紧,问她:“你是哪的人?凝夏呢?”

“奴婢杉云,是王爷新指来侍候娘娘的,”杉云乖顺地回答:“凝夏姑娘身体不适,正在后院休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