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问,周妙宛只觉寒毛都要倒竖。

难不成表哥上楼查探被他发现了,亦或是他撞破了李文演什么秘密?

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让她看不透。

周妙宛睫毛微颤,稳下心神,决定见招拆招。

“对呀,我今日本想去拜访外祖的,结果外祖还是生我气,连门都不让进,正巧遇上了表兄,我们就去如意茶楼坐了坐,喝了杯茶。”

随后她倒打一耙:“景行,你下午也去了茶楼吗?怎地看见了我们,也不来打招呼?”

周妙宛的表情一派天真,李文演稍一揣摩,心下有了论断。

是偶遇就好。他说:“去接你的路上,路过那儿,看见了世白兄和你出来。原是该打个招呼的,但……”

他的表情有点黯然:“你为了我,与家中决裂,我若还腆着脸去和谭家的人寒暄,岂不有失脸面。”

月凉如水,周妙宛的心却更冷。

他的谎言太多了,让她都不敢回想从前的相处有几句真话。

见状,李文演只当她心中还是对突然多出来个赵青岚很介意,便挟了块枣泥酥给她,已示安抚。

“我听小二说,枣泥酥是他们店的招牌,宛儿可要尝尝。”

深红的枣泥点缀在层叠的酥皮中,煞是诱人,可周妙宛一点胃口都没有,她说:“我不喜枣泥的味道,从前我同你说过。”

李文演拿筷子的手微微一僵,继而道:“是我忘了,我给宛儿赔个不是。照临,把枣泥酥撤了。”

喝掉青瓷碗里的汤后,周妙宛便搁了筷子,“我今日有些乏了,先回去歇一会儿。”

李文演未置一词。

待周妙宛离开后,他问照临:“今日跟王妃去侯府的小厮怎么说,可是发生了什么?”

照临回道:“他们没有跟进去,但是在外等人的时候听侯府里下人说了,王妃今日发了好一通脾气。”

“是何原因?”

“据说是王妃先时在侯府住的院子,被侯夫人改成了练武的地方。”

李文演沉吟片刻,道:“怪不得她看起来不对劲……今日我是得好好哄哄她了。”

照临是李文演的心腹,他听了很是不解,见堂间此时只他和李文演两人,忍不住问道:“王爷,您又何苦要低下身段去哄王妃呢,左右如今谭家已与您绑在一条船上了。”

李文演的指节不经意地在梨木桌上敲击着:“京中总是人多眼杂,我既是‘情深意重’,又怎能置她与不顾?冷落她事小,落在有心人眼里,本王可就要变成图谋谭家助益不得就翻脸的小人了。”

“如此,于本王的大业可有害无益。”

“照临明白了。”

但还有一点,李文演不好同旁人道来。

他其实很享受,周妙宛的情绪被他牵在手中的感觉。

当晚,李文演回了卧房。

前两日他有事忙,回来都已凌晨,便只在书房小憩。

周妙宛已经洗漱过了,她坐在梳妆台前,让凝夏给她通头发。

凝夏说:“小姐的头发真好看,黑亮黑亮的,奴婢看了都眼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