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东成手拿着杯子一动也不动，只觉得心口堵得慌，似乎一出声就会怒吼，身体一动一定会摔杯子。

“不管怎么样都会被你牵着鼻子走。”

“怎么会呢？决定权在你手里，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阴律司一口干了白兰地，辛辣的刺激一路从食道下窜到胃里。

“总之，对我来说也只能接受这样的条件了不是吗？”

“鬼王这是答应要见了？”

“对。”

“那我真是期待你们相见的场面。”阴律司对着祭东成笑，皮笑肉不笑虚张声势一下。

“你最好回避。”

“那是自然。”阴律司慵懒得站起身，“你们的事情，你们解决。”

今天是莫晓枫在体检后的第十天，也是训练的第六个夜晚。银亚明走出办公区并不想马上回家，便到六层的休闲场所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莫晓枫这孩子训练了有多少天，银亚明就被精神折磨了多少天，这一个项目比一个项目刺激，里面却毫无动静，以后的危险刺激的项目多着呢。好在，一个项目的时间极限为三天，就算无法消灭，但只要撑了过去，这个项目也算完了，算了算今天，莫晓枫应该最慢也是完成了两个项目吧……不会只剩半条命了，银亚明可不希望明天上班的时候安全室的门打开看见一具尸体，可若是依旧紧闭，那说明还在训练。银亚明又觉得让这孩子受苦于心不忍，可是怎么着都比死了强吧？不过，这天天一点动静没有的，可真是折磨人！银亚明坐在吧台的一端，一口干掉一杯纯的波本威士忌，然而像吞了铅块的感觉却仍无法消解。纶凤翼去了也没什么结果，不知道被圣光使者说了什么，连个影子都没有再见到。

真是的！开什么玩笑，银亚明这样想着。跟随着圣光使者也有十年了，但是自己基本负责安全检查，资料整理什么的，突然把一个人的命交给自己了，他还什么都不管的，真是让银亚明搞不懂圣光使者。难不成他不放心别人来做？那他自己来不就好了？等等！等等！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为什么还在想他是为了那孩子好？哼！我看他是巴不得那孩子吃苦呢！故意让我这个不懂得又是他人来看着这个孩子，这样帮不了这个孩子，其他人也会看着他的面子不敢插手。我的天！银亚明越想越生气，心情没有得到救赎，可是脑袋已经一片茫茫然了，唉！可怜的孩子啊。

莫晓枫趴在地板上，四肢已经没有了力气，只有手指还在轻轻颤动着。头紧紧的贴在地上，凌乱的发丝扎着他半睁半闭的眼睛，黝黑青肿的脸已经无法将他轻易辨认，发紫的唇喃喃得念着什么，泪水和血水粘稠在一起，早已不知哭了多少回，流了多少血。全身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肉已经被抓咬得冒着血刺，有的还张着大口，新鲜得好似刚抓伤不久。

“东成……东成……”

泪水断了线，金色的眼睛渐渐暗淡，心中的那口气在慢慢消磨。他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只知道，一分一秒都让他感到生不如死。

他突然后悔不该惹怒那个圣光使者，他应该顺着他的心意，这样就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和祭东成来不及道别就要永远分离。

“错了……我错了……”莫晓枫觉得认错依旧是怂的表现，但是他不甘心没有见到祭东成一眼就要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