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修长白皙,将那白瓷细碗接在手里,竟仿若一般颜色。

而许风的手中也正握着一柄剑。那只手曾受过伤,手腕上蜿蜒着一道蜈蚣样的疤痕,此时却将剑握得极稳,出手迅捷无比,一剑直取那髯虬大汉的咽喉。

髯虬大汉连忙挥刀格挡。

刀剑相交,霎时便是一片刀光剑影。

许风以一敌二,竟是丝毫不落下风。他一身轻身功夫十分了得,翻腾挪转间,手中长剑如龙游蛇走,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好似四面八方皆是他的身影。

庙里剑光如电,激斗不休。

庙外,马车上那人正安静地喝一碗药。他一双手生得好看,喝起药来也是斯斯文文的,一口一口慢慢饮着,如在品尝一道绝世珍馐。

待一碗暗红色的药汁见底时,许风已撂倒了一个对手。他剑尖斜挑,沿着钢刀的刀背滑上去,锋利的剑刃划过髯虬大汉的脖子,挑起来一蓬血雾。

髯虬大汉张了张嘴,睁大眼睛瞪住他,却连一个字也来不及说,就已颓然倒地。

温热的血溅在许风的脸上,将他的半边脸孔也染红了。他没有抬手去擦,仅是倒悬长剑,透过这一片血色望向门外那辆马车。

车上的人始终没有掀开帘子。

许风也始终没有朝门外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里响起一声似有若无地叹息声。

锦衣少年像是知道车上那人的心意,重新跳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道:“走了。”

鞭子一扬,骏马长嘶,马车绝尘而去,转眼就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许风又在原处立了一会儿,才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污,重新坐了下来。那火堆看似岌岌可危,却一直撑到天快亮时才熄灭。天亮后许风换了身衣裳,找个地方将那两具尸体埋了,这才继续上路。

接下来这一路都是风平浪静,许风再没遇上什么状况,也再没有见过那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