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飞简直气爆了。殊不知这幅画面惹他愤怒的程度不亚於自己的四弟赤身裸体躺在那个混蛋身下。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出於阮振杰的冷淡。还好他已不是原来那个动不动就发火的阮云飞了。再说并没把握确定两人还是那种关系。所以他忍住了。并以牙还牙地回敬了那个臭小子。

“俊钦,来,大哥给你端了碗汤,喝了它,包你晚上睡得好。”

只见他从阮振杰身边直直走过去,微笑著将四弟放在对方衣襟上的手拿下来,再於上面小心翼翼地放上那碗热腾腾的兔子汤。

不用说,阮振杰的脸色肯定是难看的,毕竟阮云飞损他的行径做得也太明显了。他阴著脸,对捧著汤有些不知所措的四弟没好气地说:“你大哥给你端汤来,你还不感恩戴德地喝了?愣著干嘛?应该不会有毒药,又不是给我的。”

阮云飞假装没听到,挺著腰杆,一脸泰然自若:“四弟,这房间太小,容纳两个人怕是挤了些,大哥特意为你安排了一间上房,明个儿你就搬进来,也免得大哥给你送东西的时候打扰了他人,多不好。”

损他也就算了,还拆散他们二人,这就让他有些看不过去了,阮振杰忍不住开腔:“不烦你操心了,我俩在这儿住得很好。”他故意带上点暧昧的口气,“俊钦没我会睡不著,我说你忍心看著自己的四弟夜夜失眠吗?”

‘啪’一声,阮云飞脚下的地板碎裂了,只见他阴沈著脸:“我们自家人说话,外人插什麽嘴?我要我四弟住哪儿,你凭什麽管?你又管得著?”

阮振杰也不甘示弱,挺起胸膛和他杠上了:“你不必强调自家兄弟什麽的,虽然我姓阮,但早就不是阮家的人了。老子高攀不起,也不愿淌这浑水!你不想看见我,我随时都可以走,有什麽了不起的?我巴不得早点离开,云游四海,逍遥自在去!”

“你……”

“大哥,振杰,你们别吵了!”阮俊钦愁眉苦脸地插在他们中间,“大年三十的,你们非要这麽小题大做,嚷嚷个不停?!”

不等他说完,阮云飞就一把抢回那个汤碗:“好,是我自讨没趣,我懒得管你了,否则我迟早会被你们气死!”

说完摔门而去,留下阮俊钦一脸委屈。

阮云飞回到房间倒头就睡,沈擎苍见他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便将他的身子掰转过来:“怎麽了,云飞,谁惹你了?生这麽大的气。”

阮云飞不开腔,只把脑袋死死地埋在枕头里。

真像个小孩子啊,沈擎苍忍不住笑了笑:“都这麽大岁数的人了,还学小孩子赌气呢,害躁不害躁?”说著说著便有些苦口婆心,“兄弟们都回来了,还有什麽不高兴的?我知道振杰调皮,不怎麽守规矩,但你也不至於这样啊,现在该想的是怎麽过上好日子,而不是再去计较那些前尘往事,云飞,你觉得我说得对吗?”其实很容易就能猜出七七八八,几兄弟中,唯有阮振杰是他最大的心病。这病说难治也难治,说好治也好治,就看阮云飞想不想得开了。话又说回来,人生不过几十年,又有什麽事是想不透想不开的?何必自寻苦闷来禁锢自己?

阮云飞突然抬起头:“我知道,做人要开明,但是总不能一味开明,连底线都不要了吧?假如我们生了一对孩子,他们在家长眼皮下乱伦,你这个做父亲的能容忍?你还不是照样火冒三丈,拼死都要拆散他们!”

“瞧瞧瞧瞧,你这打的什麽比喻!”沈擎苍一副要昏倒的样子,“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乖乖给我睡觉。”显然他头都大了,“俗话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看没有哪家比我们家的经更难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