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淮又问了一遍严勖跟迟飞雨的生辰八字,随即蘸灵气为墨,把纸轻轻一扬,对着自然悬浮起来的符纸开始画起来。

别说严勖跟迟飞雨,就是栾澄跟罗运都没见过这架势。栾澄看得不自觉屏住呼吸,仿佛被勾走魂魄的那个是他。

顾倾淮拿的笔笔尖很细,他画出来的灵气线条也跟着细得不行,但是它们每一笔都很清晰。不论是栾澄还是迟飞雨,他们都能看到纸上越来越多的灵气光条。它们繁杂却又暗中有序,似乎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神力。

迟飞雨算是记忆力超常,但他觉得,这种东西即便是有人教他他也画不出来。那么一个细细小小长得相似却又不全然相似的符文,这里拐一道弯,那边加一笔,还得每个大小画得都一样。十二个小符文形成一个符文圈,中间居然还有一幅有山有水有宅院的风景画。

这东西是不是一不小心画错就得全部重来了?

迟飞雨想问问,但却下意识地屏心静气,生怕打扰到顾倾淮。至于严勖,他也没好到哪去,直到顾倾淮收笔才敢出声。

“我还以为符都是跟电视电影里演的那样,全是从上往下画一大长条呢。”严勖觉得这顾倾淮真是神了,更神的是,画出来的山水画隐隐呈现出立体感来。

“符文种类繁多,而且变化也多样,还有不少都已经失传了。”顾倾淮也看了一会儿自己画的符文。这还是他头一次画严冰符。以前学的时候都没想过这辈子能画出来,因为他没有那么么强大的灵气,所以把画法记下来之后他就没回忆过。但现在不止画出来了,居然还能用上。

“我们是要进这里吗?”迟飞雨发现他有些后知后觉地紧张,紧张中又透着点对未知的兴奋和向往。

“对,一会儿你们要进到这里。”

“那这个呢?”这话是栾澄问的,“这个看起来有点眼熟啊。”感觉像他跟顾倾淮的生辰八字,要不是他看过顾倾淮画几次,他还真看不懂。

“总要有些邻居,一会儿再跟你详说。”顾倾淮示意迟飞雨放松,之后他拿了一个小细条的蓝色符纸,他把这符往迟飞雨脑门上一拍,迟飞雨的魂魄刹那间脱离身体。

迟飞雨感觉身体一下子变得很轻,轻得不由自主就飘了起来。他还看到歪倒在车座上的自己,以及神色复杂的严勖。

曾经他就像个精神病,反复地想过很多次自己死了是什么样的情形。现在实现了,居然还觉得有些新奇。

可能他就是个精神病。

“坐好,千万别飘出去。”罗运说,“万一被肖正轩看到可就麻烦了。”虽然肖正轩跟卫助理的车在前面,但凡事都有个万一。

“好的。那、那我现在是死的吗?我……”迟飞雨指着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他看到似乎没有了,不然夏天隔着一层薄薄的T恤,肯定能看出胸膛起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