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叫一声,掉头就跑。

燕苏望着云儿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苦笑,他的心意总是被这个人随意的践踏,一次又一次。更可恨的是自己,死不悔改。

云儿一直跑到侯玉关押的柴房才停下来,全然忘了中毒一事,脑中只记得燕苏说的那句“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你么”,感觉像是老房子着了火,只得先逃开再说。侯玉还是一身女装打扮,只是脸上的浓妆艳抹全都洗去了,脚上铐着手臂粗的铁链,披头散发坐在那里,见她气喘吁吁、失魂落魄跑进来,没好气问:“你见鬼了?”云儿怔怔地点头,“差不多。”简直比见鬼还可怕。

侯玉见她呆头呆脑的样子十分不耐烦,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莫不是你家官人误会你给他戴了绿帽所以要休了你?不要紧,跟我好了,我是不会嫌弃你的……”云儿抓住他一阵拳打脚踢,“我叫你油嘴滑舌!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好不好!”侯玉被她打得抱头鼠窜,脚下铁链移动间叮叮作响,“哦,原来是你情郎不要你了……”云儿大怒,抽出腰间的蝶恋剑就要冲上去。

侯玉连忙投降,“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云儿哪有心情跟他打闹,将剑随手扔在地上,抱膝坐下,一脸困惑说:“侯玉,你不是情场高手么,我有话问你。”侯玉一听是感情问题,顿时来了劲,拍胸脯说:“你问你问,我侯玉纵横情场,十数年屹立不倒,什么事没见过?包在我身上。”

云儿叹了口气,“刚才要杀你的那个人,你知道他是谁么?”侯玉嘻嘻一笑,“不是你的小情人么?”云儿把眼一瞪,他立即识相说:“他手上虽然拿着龙泉剑,武功又高强,但是前呼后拥,贵气逼人,不像是江湖中人。若我猜得不错,只怕不是皇亲便是贵胄。”云儿点头,压低声音说:“不怕告诉你,这人名叫燕苏,是——”

侯玉一口打断她,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燕苏,这可是当今东宫之主的名讳,莫不是——”侯家跟朝廷关系一向密切,是以十分清楚宫中之事。云儿嘘了一声,开玩笑似的说:“你这样直呼他的名字,不知道要不要被杀头。”她做了个“咔嚓”的手势。侯玉转头仔细打量云儿,半晌沉吟说:“你想知道什么?”云儿哼道:“刚才他给我下毒。”侯玉愣了一下,心中很有些担心。

哪知她随即飞红了脸,咳了声,低着头装作不经意地说:“然后又说喜欢我。很奇怪是不是?”

侯玉对男女之事见机极快,燕苏对她的在意,他是看在眼里的,随便一想便明白过来,“这也算不得很奇怪,你偷跑出来的对不对?”云儿点头,奇道:“你怎么知道?”侯玉微微一笑,“我还知道他不是真的对你下毒,对不对?”云儿睁大双眼看着他,对于他的未卜先知十分佩服,“嗯,他有给我解药。”侯玉笑道:“一定是你到处跑来跑去,他没有办法,才会这么做。”

世上的事本来就是这样自相矛盾,感情犹是——想得又得不到,到最后唯有误入歧途。

云儿想到长久以来燕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皱眉说:“就算他喜欢我,可是也不能给我下毒。”

一个人所犯的过错不能以个人的嗔痴爱恨来做借口。

侯玉叹道:“可是有些人不是这么想的。”有些人喜欢的定义是据为己有,如燕苏;有些人喜欢的定义是遍采名花、游刃有余,如侯玉;有些人喜欢的定义是对方的幸福快乐,如东方弃……还有各种各样所谓的喜欢,全部因人而异。

侯玉见她许久不语,轻声问:“那你呢,你喜欢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