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规矩就是,陈文昭一伸手,小老板也伸手让陈文昭握住,小老板再他手心里比手指,从价钱最高位的数字比起,比到个位为止。
陈文昭才一握住,小老板就急着比了个价,十万。
陈文昭笑笑,摇摇头,张开手又攥上拳头。这意思是该讨价还价了,老板握住他的手,他来出价钱。
“八千?”陈文昭才一比,小老板就急了,也不顾什么规矩,竟然喊出声来。倒是他立马也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朝前后左右看了看,好在现在人也不多。
“靠,你这人不识货吧,八千你也就能买我磕掉的这块瓷!”
“你这罐子倒是好罐子,釉色纯而且均匀,可惜……太白了。唐代的官窑烧出来的都是青白釉,你这个……也就算是个不错的高仿。我给你八千也算是给足了辛苦钱,这要是拿到拍卖会上,估价也就五千出头。”陈文昭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但是说起古物来可是头头是道,他声音不大,凑得小老板跟前说,外人是听不见的,这已经很给小老板面子了。
而这小老板,自然是越听脸色越差,惊觉自己似乎遇上行家了,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让人给踩了,心说你这个死遛狗的,小爷我大不了不卖你了还不成吗?行家不好找,这兜里全是钱的冤大头还不满街都是……
“我给你涨两千,一万,罐子我拿走。要不你一个磕了的瓷器也值不上钱了……怎么样?要是老板你要非得让我赔钱,我看不过是高仿的一个破罐子,我赔给你五百就算对得起你了吧!”
“你这人……”小老板气得牙痒痒,但遇到这种事情,也只能吃瘪,哼了一声:“算了,那就这么多吧,拿钱!”
陈文昭立刻把身上全部的钱全给了小老板,十分和气地一笑:“这是订金,我这就取钱过来,老板给我开个条子吧!”
接下来,陈文昭本是预备去找个提款机取钱,却接二连三地被小狗扯着乱转,一时又是惊喜不断,收获了几个物件。一趟下来,陈文昭没少花钱,却显得特别兴奋。沈阳道也不再逛下去了,直接蹲下身来好一番揉小狗子的头,笑声软软糯糯的:“你这小家伙儿,倒是有眼光,让我白白捡了这么些个宝!”
小狗子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懵懵的遥遥尾巴,晃晃脑袋,被揉的舒服,低声嗷呜着。
陈文昭见它这模样乖乖的煞是可爱,忍不住伸手抱起来,鼻尖凑过去蹭了蹭,小家伙儿身上毛茸茸的,因为太小的关系毛发软软的,蹭起来相当舒服,陈文昭不由得笑起来,心里又是生出几分喜欢。
可小狗却是因着陈文昭突然的亲昵有点发傻,呆头呆脑地瞪着黑溜溜的圆眼睛,似乎很困惑似的,全身定住了。
“这样好吗?就这么放任他跟人在一起,你不管吗?”此时,就在沈阳道街口的一家古董店里,小伙计拿着鸡毛掸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斜倚在门框上,斜眼睨着不远处的陈文昭,正撞见那人抱起小狗亲昵的一幕,笑着说。
“堂堂一只瑞兽别人当成狗养着,你说他会不会也以为自己是只狗?”店里的老板从柜台后面慢慢抬起头,伸手扶了一下眼镜,眯起了眼睛。
“喂,人家还处于幼年期,心智还都没形成呢,你这样也忒不厚道了,要是瑞兽真把自己当狗了……”伙计攥着鸡毛掸子,抗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