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反唇相讥:“……陆总您是大忙人,日理万机,分分钟几个亿的生意。您的妻子弥留之际,您都挤不出一点时间去看她最后一眼,我一个没了妈的留守学生,哪里敢耽搁您的时间,让陆总您操心。”

字字句句,夹枪带棒,冷嘲热讽。

直让楚歌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他怎么也想不到,陆九竟会不顾还有别人在场,当着人的面给抖出来。

这客厅里……还有第三个人呢。

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恨不得自己刚才就窜进去了卧室,或者找个地缝衣柜什么的钻进去。

但显然,愤怒之下,陆九已经什么都顾不上,而陆父在外人面前,还要一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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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父道:“……学不会好好说话你就别说话,陆九,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当着你同学的面也不怕被人笑话。“

陆九冷冷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当他是你的那些利益伙伴狐朋狗友,整天到晚勾心斗角笑里藏刀?我的朋友,只会宽慰我鼓励我,做不出来落井下石的事儿。”

楚歌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错认不了陆父的眼神,那是一位痛心疾首的父亲的眼神,又带着后悔与愧疚,交杂在了一处。

陆父是当着为了陆九而头疼。

陆九这般不管不顾的发泄怒气,陆父责怪不了他,反倒是有可能转移到另一处。

果不其然。

瞬时间,那目光落到了楚歌身上,满含着挑剔与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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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那些个事情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无不是呈到了陆父的办公桌上。

——最好的朋友?

对此陆父心中便是冷笑。

陆九交的那些朋友,哪个他不知道,十有八九,逃学旷课打架斗殴样样精通,说出去完全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就这种同学,还好朋友?

陆父不辨喜怒:“你同学?”

瞬时,陆九心中微微紧张了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当下道:“楚歌,这里不干你事,你先回卧室去吃饭。”

楚歌听到前一句还觉得甚是妙哉,一听到后面一句顿时心中一凉,眼前一黑。

——都这时候了,陆父明显在气头上,他怎么做到端着盘子回卧室里去吃饭啊?

那心得大的没边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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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立时起来,道:“我想起我还有东西没有收拾,就不打扰你们了。陆叔叔,你和陆九慢慢聊。”

陆父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几乎要从人身上剐下来一层皮。

楚歌犹豫了一会儿,勇敢的迎上了陆父的目光,恳切的说:“陆叔叔,昨晚陆九他哭了一个晚上,太伤心了……可能这时候说话有些冲,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介意啊。”

陆父一声冷哼:“我自己的儿子,我跟他介意什么?”

楚歌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