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似乎凝固了一瞬,但很快便如常。

“……打什么工?”

楚歌深思熟虑的那些都没有想的起来,情急之下,话不过脑子就蹦出来:“再不济也可以洗盘子。”

话一出口,瞅着楚母眼神,他心底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楚母被气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声音里蕴上了薄怒:“你以为你多大了你,就十五岁,上哪儿去洗盘子,当童工都没有地方当。”

楚歌说:“……我马上就要十六了。”

楚母一下子就给气急了:“你觉得自己是个香饽饽,你想去别人就一定要要?!”

她定定的看着楚歌,眼神里说不出的生气与失望,胸口急剧起伏着,忽然间,剧烈咳嗽起来。

楚歌一下子被唬的慌了神,连忙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了楚母手边,不住的给她拍着背,叠连声道:“妈,你消消气,别气了,我不敢了。”

楚母咳的撕心裂肺,都快要背过气了,好容易停下来,看着他,目光里,忽然间就有些黯然。

“……是妈妈不好,不能让你安安心心的学习。”

第267章 Act6·夜行

楚歌吓了一跳, 连忙摇头:“……妈,你说什么呢,我学的好好的啊, 哪里不安心了。”

楚母的目光依旧说不出的伤感, 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们班主任说,你的成绩一直都是最好的, 他从来都不用担心你学习上的问题。”

楚歌连忙抱着她的手臂, 摇了摇, 嬉笑道:“那是呀, 也不看看, 我遗传的谁的智商呀……当然是一顶一的厉害了。”

他赶紧插科打诨着,想要把这一茬儿给绕过去,说的楚母都微微笑了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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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冷炙残羹,楚歌悉数收起来,放回了冰箱里。

在楚母离开客厅、进去休憩之后,不知不觉间,他的唇已经微微的抿了起来。

冰箱也是极其老旧的,估摸着是十几、二十年前的款式, 放出去, 那些走街串巷吆喝着回收旧家电的小贩都嫌弃的型号。

厨房空间也甚是拥挤, 同时站进去两个成年人之后, 变回显得十分逼仄,整套房子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客厅。

这是大约十几年前, 楚父楚母尚还在经济条件十分困难时居住的房子。

在之后的岁月里,随着不断地奋斗,条件渐渐地好转,他们搬家,离开了这里,同时,也迎来了爱情的结晶。

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孩子聪明伶俐,常受老师表扬夸赞。

那段生活,无疑是幸福的。

然而在十几年后的今天,楚母与楚歌又住进了这套早已经遗忘多年的旧居里。

已经不见了昔日的男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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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楚父正是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却罹患大病,不多思考便做出决定,砸锅卖铁,几乎是倾家荡产,为了他的病情四处奔波。

车子抵押,房子贱卖,几乎把一切能够抵押出去的不动产都变现,到最后,还是没能留得住。

只剩下一对孤儿寡母,与消耗一空的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