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心里并不好受:“……阿姨,您也请节哀吧。”

女人看上去像是拼命压抑自己的泪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你是小九的同学吗?”

楚歌点头。

她低声道:“小九刚刚……没有了亲人,还请你多多开解他。”

楚歌说:“不用您说,我也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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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身体轻轻颤着,就像被狂风吹得飞舞的柳叶。

一旁不知何时见人,飞快上前扶住了她,急切劝说着,依稀能听到“夫人”二字。

隐约间捕捉到了细碎的词语,诸如“不可伤心过度”,“先生知道了”,“责怪”,“震怒”云云……

对于那些不相干的隐私家事,楚歌也并无心打探。

他礼貌的颔首,道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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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心中有种奇异的不安,却不知道源自于何处。

他始终想着惊鸿一面的女人,想到她听闻陆九现况时,压抑不住的泪光。

——就好像真心实意的在担忧一样。

可是,在从前,那么久,那么久……也从未曾见过她一次。

就好像凭空里冒出来一样。

然而她的忧伤,她的哀愁,难过与无助……又是如此的真切。

楚歌后来有一次无意间说起,陆九却也回忆不起来这么一个人。

但终归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随着时光的流逝,被两人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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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夏天仿佛是一道分水岭,陆九迅速的成长起来。

哀毁与思念像无数根尖针,随着母亲的去世,扎入了他的心脏。

仿佛把那些软弱和幼稚纷纷给扎破了,教他不得不面对人间的现实。

他又住回了楚歌的家中。

楚父与楚母又是心疼又是怜惜,时常嘱咐着楚歌,一定要把人照顾的好好的,小心翼翼的绕过去了,丝毫不敢提起。

陆九再也不要任何督促,仿佛身上的顽劣与惫懒,都随着那个夏天而逝去。

楚歌曾经唉声叹气,问陆九什么时候才能够成熟一点儿,不要整天都嬉嬉笑笑打打闹闹搞脾气。

当时陆九眉飞目扬。

而今他却沉静内敛。

若果是以亲人作为代价,楚歌宁愿陆九还如同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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